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天际,微凉的夜风在大地上漫步着,窗外的景象显得很是静谧。
坐在椅子上的宁未晚挑灯夜战,头都不知道朝下点了多少下了,但她还是在努力的坚持着,直到整理完了最后一本资料,她的头砸在了胳膊上,这才沉沉的睡去。
她的鼾声刚响,她腕上的时针正好过了凌晨四点钟,窗外浓浓的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颜色开始变淡,新一天的面纱即将揭开。
一阵接一阵的手机铃声终于吵醒了沉浸在梦乡里的宁未晚,她睁了好几下,酸疼的眼睛却始终不给面子,就是不愿打开,她只好用手摸着桌面,好不容易才找到手机。
“喂,哪位?”声音一出,宁未晚自己都不禁有些陌生,这粗犷的声音确定是她发出的吗?狠狠的清了清嗓子,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把嗓子,微微一顿才道:“宁未晚,是你吗?”
“是我,请问你是?”这次的声音才让宁未晚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腹诽了一顿陆司卿。
正在用早餐的林子峰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才正色道:“宁未晚,规劝陆哥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你可要加快脚步,不要懈怠哦。”
林子峰的说话方式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宁未晚下意识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差点把半条命都搭进去,还敢说她懈怠,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我在努力,尽快把陆司卿拿下。”
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宁未晚左手赶紧捂住了电话,快速道:“先不说了,我先挂了。”她赶紧收起了电话,一本正经的说了声“进”之后,便坐等人进来。
“宁医生,您醒了?陆主任还让我提醒您别误了早会呢,那我先去了。”一个戴眼镜的护士推开门,一脸笑意的看着宁未晚,说完便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宁未晚的“谢谢”两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房门已经关上了,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还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早会就要开始了,怪不得刚才的护士闪的那么快。
用手指抓了抓头发,宁未晚便赶紧起身想要飞奔出去,怎奈要抬脚的时候,她才察觉到双脚不听使唤,而且还传来了一阵很是酸麻的感觉,她便只能一步一挪的朝会议室赶去。
刚到会议室门口,姗姗来迟的宁未晚变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她无奈的承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双脚却依旧酸麻,让她没有办法快速走到坐位上。
“每一次早会都是我和各科主任先发言,今天我们换点新鲜的,让主治医师,实习生,护士等等,谁都可以上来,给大家说两句,好不好?”院长悠悠扬扬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飘荡在整个会议室上空。
正在找寻坐位的宁未晚快要走到最前排的时候,依旧没有找到一个空位置,忽然一个靠边的空位置吸引了她的注意,正要开口,陆司卿那完美的侧颜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此时,诺大的会议室安静的有些可怕,每个人都做出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举动,只有宁未晚一人站在过道的位置上,旁边一个空座位,她迟迟没有坐上去。
台上的院长金手指一指,指向了正在微怔的宁未晚:“站着的是宁医生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大家分享的?上来说,宁医生?”
当听到院长在台上叫她的时候,宁未晚这才反应过来,貌似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落着,她尴尬的笑了笑,视线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旁边的陆司卿,只见其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双手成拳,宁未晚看了一眼院长手上的话筒,眼里流露出了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色,迈着坚定的步伐便朝台上走去,这时,台下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几声掌声。
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宁未晚从院长的手里接过话筒,目光直直的迎上了陆司卿的视线:“我要说的是关于意见的问题,古代帝王尚且会采纳一些谏言官的意见,而今,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多听取别人的意见。”
“就比如说,有投资方愿意出九千万供我院建设,我们是不是应该感恩的接受,让这笔钱用到实处,我个人认为……”台上的宁未晚含沙射影的说着九千万的事情,目光从始至终便没有离开过陆司卿。
为了打动陆司卿,宁未晚从各个角度着眼,理性的为陆司卿分析了一波接受九千万的重要性,在台上整整说了五分钟有余:“谢谢大家。”她朝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用一个笑容作了一个完美的收官。
院长接过宁未晚双手递上来的话筒,眼里充满了笑意:“想不到宁医生这么有想法,为我们院的长远发展考虑的方方面面,让我们大家用热烈的掌声向宁医生表示敬意。”
宁未晚受之有愧的频频鞠躬,她主要在为陆司卿考虑,至于医院,只不过是一个借代而已,这么磅礴的掌声真的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会后,宁未晚本想和陆司卿说句话,还没来得及张口,便看到他如风般掠过她的身旁,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和围上来的一些医生周旋了一会儿,宁未晚借着着急上厕所的由头,赶紧避开了众人的围堵,溜回了她的办公室。
抱起桌子上的资料,宁未晚便朝隔壁办公室走去,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单刀直入的走了进去:“陆主任,您昨天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站在窗前的陆司卿听到动静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致。
“陆司卿,对于九千万的事情……”将资料放在了陆司卿的桌子上,宁未晚也不拐弯抹角,直直的说道。
回身,陆司卿一个眼神便直接让宁未晚噤了声:“你口中的有心人是林子峰吧?”
“你怎么知道?”眼睛下意识的张大,宁未晚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莫非那晚的对话他听到了?
陆司卿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你知不知道那钱是怎么来的?”
“额……”这个问题宁未晚倒是没有想过,当即被问的有点蒙圈,“我不知道。”
粲然一笑,陆司卿眼角挤出了一条细纹:“那是他在挪用公款,这笔钱我收了,就是陷兄弟于不仁不义,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