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管家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管家瞪大了双眸,一脸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表情,太过于复杂,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惊恐万分令人死寂般的话。
“老夫人的意思是,那孩子是少爷的?是当年容音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管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脸僵硬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不,不,不!”管家摇头,不停的摇头,“老夫人,这不可能!当年容音是少爷亲手押着进的手术室,那个孩子也是少爷亲手抱出来交给老夫人的。交到老夫人手里的时候,那孩子确实是没有生命特征的。而且还是老柯亲手处理了那个死婴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年容音被押着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离预产期也就半个多月的样子了。
少爷是亲手将容音押着进手术室,容音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也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全程老夫人都等在手术室外,还有他和老柯也在。
少爷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那孩子身上还沾着湿答答的血,就连衣服也没穿一件。
他看着都心寒。
毕竟,那个时候,他的儿媳妇也才刚刚替他生了个大胖孙子。
少爷将孩子丢进老太太手里的时候,连正眼也没有看一下,转身便是离开了。
然后手术室里传来容音那咬牙切齿充满恨意的声音:北逸,我容音发誓,这辈子定要你偿命!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让你死在我手里!
那个孩子,老太太是直接丢到他手里的。
他接过来的时候,都感觉到他那小小的身子传递出来的还没有消去的温度。
甚至身子都是软的。
只是却没有心跳与呼吸。
因为打了引产针,容音生下他便是一个死胎。
现在却突然间告诉他,那个孩子没死,活着,而且已经那么大了。
沐童那孩子,他是见过的。
那一身冷漠的样子,倒是与少爷像了几分。
之前,老夫人也有过怀疑,让老柯去查过。
不是查出来,那孩子跟少爷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有父母的人,父母都是医生。
“不是,老夫人,那孩子查出来不是有自己的父母。跟少爷没有一点关系吗?怎么……怎么就成少爷的儿子了?老夫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管家看着老太太一脸小心翼翼又很是谨慎的问。
“怎么?你是觉得我老了糊涂了?连这一点小事都分不清真假了?”老太太凌视着管家,一脸森冷的说道。
“我不敢,老夫人。我只是……”
“当年,我就有怀疑过。北逸那么在乎容音,怎么就突然之间那么听我的话,不仅亲手弄死了那孩子,还毫不犹豫的把容音给送去了监狱。”老太太一脸冷冽的轻哼着,“原来,他玩得一手漂亮的暗渡陈仓啊!”
管家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太太。
“既然那孩子七年前就该死了,那么……”老太太猛的抬眸,直直的盯着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七年,就是他赚到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去把那孩子给我解决了!”
“老夫人……”
“我北家容不得一个野种来污了血统!”老太太阴森森的说道,眼眸里满满的都是狠意,“老岳,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如果这次,你要是再办不好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岳的心猛的一沉,连连点头,“是,老夫人!”
“别给我在这里说着没用的好听话!我要的不是口头应答,而是要看到结果!老岳,这段时间,你让我先是失望。一次一次都把事情办的很糟糕!上次,让你绑了保致远,你也没做到!如果这次,你再失手……”
老太太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一脸阴狠毒辣的盯着管家,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管家连连点头,“是,老夫人。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把事情办好,绝不让您失望。否则,我自己领罚去。”
老太太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阴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停车!”突然之间,老太太对着前面的司机冷声说道。
司机赶紧停边停下。
“老岳,下车!”老太太对着管家面无表情的说,“北逸的人现在要送那小野种去他的基地,你现在带人去解决了。我不想再看到,也不想听到你失手的消息传来!”
管家下车,然后车子从他身边快速的驶离。
五月中旬的正中午,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
管家站于太阳低下,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身子都是飘飘乎乎的,让他有一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更不清楚老太太此刻去保家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目视着老太太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管家这才反应过来。
拿出手机,赶紧拨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倒是很快接起,慵懒而又猖狂的声音传来。
“保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哟?你当你是谁啊?我帮你?”保臻那嗤之不屑的声音传来,带着冷哼。
“两件事情,足够让保少你答应了。第一,老夫人现在正在去保家的路上。第二,老夫人已经知道沐童是少爷的儿子。她现在让我去解决掉孩子。保少……”
电话那头,保臻一声暴粗,“老太婆是不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
“保少,我不会做伤害小少爷的事情。但是,我怕老夫人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我一死无憾,我求你保我全家性命行吗?我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行吗?”
管家乞求着,甚至是用着卑微的语气恳请的。
“嗯!”保臻应声。
“谢谢,谢谢保少!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
厉氏集团厉庭川站于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
手里夹着一支烟,背影看上去有些孤落。
“厉哥!”程淄推门进来,语气有些急,“万自扬打来电话,说宋小姐递了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