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顿时弯起眼睛,笑得甜糯糯的:“谢谢警察叔叔!”
然后又转身冲徐小胖横眉竖目:“你不许来欺负我们知道没?不然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
见小姑娘这么仗势,岑大队非但没有觉得不喜,反而觉得她可爱极了。尤其这会儿他大腿上刚被小胖子咬过的地方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他心里对徐小胖的讨厌又升了一级。
然后他大步上前:“走,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小孩子家家的,玩炮仗炸炸鱼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炸人炸家禽!会出事的,知道不?”
徐小胖有心不说自家在哪,好让他找不到地方。哪知福福却是脆生生接了过去:“他家在清水巷89号,有两个石狮子的地方就是!”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说完还小小声地问了身边的狗狗一句:“我记得没错吧?”
花花:“汪!”
花花摇尾呐喊:没错!小主人最棒!
福福开心得眯起眼睛,然后意有所指地喊了声:“徐小胖不要把你的木枪再丢在这里啦!免得一会儿你又想来我家吓唬我!”
岑大队一顿,再次看向地上的玩具木枪——这木枪跟之前在王家发现的木枪样式大小都差不多,木材也都相似。
他不由奇怪地看了徐小胖一眼,问了句:“前天晚上你来这里了吗?”
徐小胖矢口否认:“没有!我前天一整天都在家!白天,晚上都在!”
emmm……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顿时让岑大队无语。
然后他心里一动,回头——上午也是这小姑娘带着狗狗在王家发现玩具木枪的,这会儿似乎也是她刻意补上最后那句话像是在提醒他。
他顿了顿,终于没忍住蹲下身子,双眼平视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叔叔?叔叔查的这个案子很重要。”
“啥案子?什么知道什么?”福福圆溜溜的眼睛一眨,露出一个懵懂的表情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岑大队:……
好吧,是他着相了。这或许就是小孩子眼尖,对玩具类的东西特别敏感吧,她一个小姑娘能知道啥?
于是岑大队便头也不回地拎着徐小胖走了,因此就没注意到身后小姑娘正跟身边的大狗咬耳朵:“这样他应该就能发现了吧?可是要怎么让他知道鸡不是他们自己养的呀?”
花花:“汪汪!”包在我身上!
于是小姑娘伸手,跟狗子郑重握爪:“那就交给你了!”
花花:“汪!”保证完成任务!
孙杰睿在屋里等了半天也没福福回来,一出来就看到威风凛凛的大狗正襟危坐在地上,跟小姑娘郑重握爪。
小杰睿顿时高兴地奔过来:“哇,你们在玩握手游戏吗?我在国外也有一个狗狗可聪明了,它也是叫握手就握手!”
然后他一脸兴奋地转向花花:“来,握手!”
花花:“汪。”
一脸高冷,转身而去。
小杰睿:……
他这是被这狗歧视了吗?是吗?
他垮着脸,跟在花花屁股后面打转:“是我发音不标准你听不懂吗?没关系,我英文发音很准哒!come on~shake hands!”
花花本想去后院看下咯咯哒再走。
一听到洋娃娃开始飚英语,顿时烦得它原地跳起八丈高:“汪呜汪呜汪呜!”
不要跟我说鸟语!不要跟我说鸟语!不要跟我说鸟语!
然后屁股一扭,尾巴一甩就跳出院墙不见了踪影。
这一手顿时又把洋娃娃孙杰睿给震住了:“哇!它跳得好高,好厉害!”
“那可不!”福福骄傲挺胸,“它从小就厉害,在它还是巴掌大的时候就救过我人命呢!”
说到这里小姑娘一顿,摇头晃脑用一种更骄傲的表情道:“当然,主要还是江樾哥哥最厉害,是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哒!”
“哇,真的吗?”小杰睿脑子里顿时闪过初次碰面,江樾身手敏捷翻上车的身影,“快跟我讲讲!我常听爸爸说我们华国人是会功夫的,很厉害哒!他是不是也会!就像孙悟空那样!”
洋娃娃比划着,“咻”地用手翻了个跟斗:“那他会不会翻跟斗?”
福福愣了下,这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江樾哥哥会游泳,游得又快又稳!
于是两个小家伙就头碰着头,开始嘀嘀咕咕,从江樾这说到江樾那。
说得刚坐上回军的火车的江樾一个接一个的喷嚏直打——
江樾:……
谁在骂我?!
*
且说花花跟在岑大队身后一路潜行藏迹跑去了清水巷徐华家。
到的时候徐华刚刚虐完老婆,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拍门的时候徐华还没给张玉玲把绳子解开,因此女人在床上听着外面门响了半天,也无法去开门,也不想去开。
她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实在不想见外人。
直到她听到一个让她又爱又怕的童音在外面响起:“妈,你又在跟我爸睡觉吗?快来给我开门!你要不开小心我让我爸揍你!”
张玉玲浑身一颤,脸上表情充满了难堪和屈辱。她咬着唇,终于赶在小胖子再次口无遮拦之前喊了声:“等下!”
然后强忍着身上各种疼痛去推身边的男人:“徐华醒醒!你儿子回来了,他在喊门!”
徐华翻了个身,一脸不耐烦:“喊门去开啊,没见过这么蠢的!”
张玉玲:“……我,我还被捆着。”
徐华一顿,骂骂咧咧起身,一把扯开绑着女人的绳子:“滚滚滚,老子要睡觉,回来就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来打扰我!”
张玉玲瘪着嘴要哭不哭,忍了会儿这才忍痛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
岑大队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红肿明显才经过一番毒打的女人不由皱了下眉,然后他伸手把一直挣扎不休的徐小胖往前一推:“你家孩子在外面扔炮仗吓人,当家长的得管管。”
闻言,徐小胖满不在乎地喊了声:“妈,我爸呢?”
刚经过一番摧残的张玉玲浑身一抖,眼神飘忽,连应都不敢应岑大队一下,生怕一个说错,到时再被小胖子告状再招来一顿毒打。
岑大队见状,顿时又是一皱眉,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来——他当了多年刑警,各种各样的案子见得多了,因此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在家里一定是受过家暴的。
否则一个当妈的,在自己儿子面前怎么会这么唯唯喏喏?
于是他脸一沉,硬是挤进了徐家院子:“孩子他爸呢?叫出来我跟他聊……”
他的话到些戛然而止,然后看着院子里那只已经空了的酒瓶愣愣出神——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今天辗转跑了一天,问了汤姆那边又问徐镇长,都没找到酒瓶下落——
结果现在这不就被他找到了?!
岑大队的眼神一下冷了下来,翻手自兜里摸出证件:“刑侦大队!请你家男人出来一趟,就说刑侦大队找他有案要审!”
*
徐华被叫起来的时候又发了脾气,他正在梦里大振雄风呢,哪知就被人粗鲁地一下推醒。
顿时气得他想也没想,翻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出去。哪知却意外地被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钳住!
他顿时头皮一炸,脑子里下意识闪过那个一把把两百多斤的大猪扛起摔到地上的身影——
“米卫国!”
他大叫一声,自床上蹦起来,结果却意外地碰上一双沉凝的眼——“你是谁?竟敢私闯民宅!”
他色厉内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一下打断:“刑侦大队办案!”
对方拿出一个证件在他眼前一晃:“请你跟我走一趟!”
“诶诶!你们办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一趟?”徐华心里一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梗着脖子直嚷嚷:“他王爱国都是撒谎的!他自己想要报复人家,所以跟我借了斗鸡!我哪知道他是想去害人!”
听到他还没开始审,就把事情给招了。
这情况顺利得让岑大队有些意外,他挑挑眉,冷笑道:“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案子呢,徐副厂长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时间还长,慢慢聊。”
徐华:……
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糊涂之下办了蠢事。
他恨得牙痒痒,心里又把老婆给怪了:都怪那个蠢女人,竟然让人直接进门!要不然,他也不会脑子不清明之下说错话!
但是他在骂他老婆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平时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张玉玲怎么敢自己进来喊人?
因此当她意识到自己没法拦住岑大队的时候,就主动让开了门,让后者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因果,说得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徐华还想耍赖拖延时间,哪知岑大队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一铐,拖起就走。
一路上他大呼小叫说什么他堂哥是镇长,叫他小心点。
哪知岑大队听了,却是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这案子关系重大,就是镇长来了,他也得任我工作,否则就是妨碍公务,要被革职处分的。”
看了徐华,岑明也想起来了。
那时冶铜厂开工宴上,徐华还是风光无限的肉联厂副厂长,因此也是陪在徐镇长他们一席的。
他去敬酒的时候还看到他家的小胖子在地上摸来找去,当时只当孩子顽皮,却没想到他是在偷酒瓶。
刚刚他问过张玉玲,得知那三个酒瓶确实是那天晚上徐华爷父子俩带回来的,剩下两个酒瓶也全都在他家找到,其中有个还剩了个底,他闻了下,确实是那天席上汤姆带来的酒的味道。这些天徐华借酒浇愁,都是拿那半瓶酒勾兑上普通白酒,冒充洋酒的。
岑明冷着脸,铐上徐华就往外走。
徐华要脸,死活不肯就这么被铐出去,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说一定要见到徐镇长之后才肯跟他走。
徐华耍起酒疯来,劲儿还贼大,岑明一人拉着他着实费劲,又怕他这样大呼小叫其实是在向外传递消息,担心最后打草惊蛇。
于是只好一把按住他,把他重新关进屋子里就地开始审讯。
他先是问了他前天晚上在哪儿。
徐华开始还想抵赖,哪知这时身后窗户一闪,从外面冲进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来,摁着他就是一顿狂叫,气势之猛,岑明跟他两人合力都没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