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疯狂的找他,流着泪到处求人帮忙,她觉得自己几乎将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掘地三尺了,可是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毫无影踪,他就如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好多人都劝她不要找了,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她却总是不相信,他那样在乎她,那样疼她,那样爱她,那样的对她千依百顺……又怎么舍得下她呢?于是她继续等他,在他们共同建筑的那个小巢。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急匆匆的赶回去,然后打开门在屋里一阵乱翻,床底、柜角,门后……她希望会在某一时某一刻有奇迹出现,就像那次她要送走他一样。
但是她的那份希望在无数次破灭之后终于消失殆尽了,她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她遗失了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只乖顺可爱的小强。
她再也看不见他纯真无邪的笑脸,再也不会毫无预警的在他怀里醒来,再也不会听他声声的喊她“老师”,再也不会被他制造的乌龙糗事弄得啼笑皆非……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
“吱——”
一阵尖利的刹车声灌入耳帘,江春暖才惊觉原来是右面路口的红灯又亮了起,举步继续向前,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淌了满脸的泪……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萧牧野一手娴熟的驾驶着车子,一手摘下脸上的墨镜,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后视镜上映照的那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很对他的胃口,穿的衣服他也喜欢,不过……一丝倨傲的笑意不由浮起在他弧度完美的唇角,本性应该和那些女人们一样,也是一样的贪慕虚荣、不知廉耻之辈。
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只看了他的一身行头,就移不开眸子了,这种女人应该好好的戏弄一番才解他心头之火,下次吧!他轻轻地眯起那双总带着几分魔魅的犀利双瞳。
而他身边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助手看了他的这番神情,身子不由一颤。赶紧坐直了身子诺诺的道,“先生……你累了吗,我来开车吧?”
“怎么,怕我再出车祸?”他目不斜视,语调轻飘飘的。
“不是……不是……”男助手脸色不由大变,暗暗的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萧牧野绝美的唇角上噙着一抹阴晴不定的笑意,忽然他话锋一转,“明天试讲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呃……”男助手一愣,然后忙不迭的点头,“安排好了……好了,先生你要亲自去看看吗?”
“当然!”
“老师,你看——你看那个,好好玩耶……”
恍惚中,江春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她禁不住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地奔出门去寻找。
但是站在那片空寂的夜色中,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她是回这里收拾东西的,明天她就要告别这里的一切,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其实想想觉得自己真够不孝,外婆一手将她带大,含辛茹苦,可是有些是她始终都没有为外婆去做,但是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去做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疯到为一个或许再也找不回来的智障男人放弃了自己的正式工作。
可是她是真的不愿生活在到处都是他的影子的地方,品味那些如丝如缕的灌入脑海的回忆带给她的悲伤与孤单,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了她一个人,空洞的可怕。
她在门外站了一阵,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屋子里,然后继续收拾东西,累了就躺在那张她与他曾经共枕眠的大床上睡了。
小强,你这个傻瓜,到我的梦里来吧,今宵月夜,让我再次枕着回忆入眠,明天我将会在没有你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是不是还会遇到一个如此依恋我如此爱我的人呢?
一串串泪珠从江春暖紧闭的眼中滑下,打湿了枕巾……
“真烦,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都让我们等了两个钟头了,说一点开始试讲,可是现在都已经三点了,也不见个动静,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
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从平野小学办公楼那雅致肃穆、冷气袭人的大厅的某个角落里响起,渐渐的泛滥开来,汇成一片怨言纷纷的嘈杂声。
江春暖从一张教育报纸后面抬起头来,看着那刚才还一派优雅优越、自恃甚高的正装男女们那乱了阵脚的焦躁模样,不由暗暗摇头。
枉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经验丰富、素质卓越的教育精英,怎么就这么没耐心呢?
她想这些人一定都是有退路的人,不像她一样,要依靠这个机会安身立命、维持生计。
再说她也不相信萧氏财团旗下直属学校的管理者会是这般不负责任,将百数求职者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晾在这里,难道他们不担心信誉扫地吗,也说不定如此做法也是有什么深意的呢?
“这是什么条件特优的学校,这样做根本就是戏弄我们,不等了!”
“我也不等了……”
陆续有人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转瞬间大厅里的人就去了大部分。
就在这时那边侧的一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对众人道,“对不起,各位,刚才有些事让各位久等了,现在请各位前往政教楼的三楼抽签时间,试讲开始的时间是三点半!”
“啊……三点半?”包括江春暖在内的众人一听,都禁不住脸色微变,因为现在那高悬的大型挂表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三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