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仅不感激他,反而处处谋算陷害他,上次害的他不省人世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也让萧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看在老东西的苦苦哀求和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上他放了萧占平一马,没想到刚过了一个月,那禽兽又买通杀手来暗杀他,他又怎么忍得下去?
要知道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是难得宽容的,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刚醒过来的他,竟然相信了老东西嘴里的手足亲情,导致今天自己的九死一生。
“牧野,你冷静点,你的伤很重,你……”顾兰风又劝。
“走开,兰风,你要是敢拦我,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但是萧牧野却极其固执。
顾兰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真是够蠢的……”这时一个嗤笑声传来。
萧牧野俊眸一抬,才发现门口冷眼旁观的江春暖,他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张俊脸上就浮起一片阴鸷,“女人,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试图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和你还有一笔账要算!”
“牧野,你怎么能这样……”顾兰风见他如此对江春暖说话,立刻不赞同的蹙起眉。
江春暖却依然一脸平静的道,“我救了你吗?我以为我舍命牵回来的应该是一头不识好人心的犟驴。”
“你……”
江春暖丝毫不理会萧牧野那几欲将她吞噬的脸色,轻倪了一边的那因为她敢杠上这条暴龙而满脸惊异的顾兰风一眼,语气平和的开口道,“你的朋友担心你的伤,是希望你尽快康复,那你说说现在你的仇人在做什么?我想他们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默默地企盼你最好是不治身亡,所以你现在的做法无疑是让仇者快、亲者痛的愚蠢行为。”
“你想报仇是吗?但是你觉得你的仇人会乖乖的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这么狂躁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好好的养伤,然后预谋一下下一步怎么最好的打击你的敌人……”
“萧先生,我说的对吗?”最后江春暖又补充道,美丽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些许俏皮的笑意。
“哼,废话!”但是萧牧野却只是愣了愣,然后一脸不屑抛了句的冷语过来,依然我行我素的脱了身上那件宽大的病号服。
“兰风。”那赤裸着雄健性感胸膛的男子还毫不避讳的对着失望的二人转过身来,“去让人给我找件半袖的棉质上衣来,你不觉得穿这件病号服打点滴很不方便吗?”
“啊……打点滴?”两人一怔,然后惊且喜的望向那倔强又赧然的转过身去的男人。
很快,那个如烈马般暴躁不驯的男人又躺在床上开始打点滴了,江春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就想要告辞,但是这时病房的门被却被推开了,两个女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牧野,你怎么样……”那年长的女人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萧牧野,立刻满面泪痕的奔上前去。
但是萧牧野转过头来看见她的那瞬却立刻紧蹙起了眉,对那个站在一侧的高挑娇美的年轻女子不耐的道,“怜云,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牧野,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女子一看萧牧野的那种态度顿时泪落得更凶了,站在萧牧野的床边怯怯的伸出手,但是却最终又放下了。
萧牧野见了她的这幅模样眼神不由一缩,脸上闪过一抹类似怨怼和痛楚的神情,随即别过脸去看向窗外那茫茫的夜色。
站在一侧的江春暖不由一怔,她看过这张脸上的千种表情,做小强时的无邪、羞怯、无助……成为现在这个人时的冷厉、狷狂、野性……但是独独没有见过此刻这种似痛似怨的神情。
难道他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心事吗?他与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江春暖并没有疑惑太久,下一刻那站在妇人身后的高挑娇美、身着粉衣的年轻女子就解开了谜底——
粉衣女子上前去,犹如古时的婢女般恭顺轻柔的蹲伏在萧牧野的脚边,扬起美艳的小脸,语调温软的道,“野,伯母只是担心你,看着你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伯母,难道是萧牧野的母亲?
江春暖不由一阵讶然,开始暗暗地仔细打量妇人,看来应该是不错的,妇人的五官和萧牧野极其相似,都是深刻而优美,那双狭窄而细长的漆眸更是如出一辙。
只是妇人的眸子里远没有他的这双眸子里的冷冽狂野之气,而是盈满了愁绪,虽然这又为她的美添了一份楚楚的韵味,但是让人看了却隐隐的有一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凄苦感觉。
这样的母亲又怎会教育出这样一个儿子呢?江春暖很不解。
“牧野,你干什么,伯母大老远的赶过来也是念着你的安危,你就别摆张臭脸出来了……”正为萧牧野检查伤势的顾兰风也开口了。
“啊……”这时妇人却蓦地惊叫起来,“牧野,你的伤怎么这么重,你……”妇人的身形不由一晃,几乎要昏厥过去了,被身后的粉衣女子一把扶住,妇人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嘴唇颤抖的看着萧牧野汹涌落泪。
江春暖不由鼻子一酸,虽然她母亲早逝,但是她依然能感觉到这个母亲那真实的情绪,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恨不得代之的痛楚。
萧牧野那张绷紧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转过脸来,语气冷硬的开口,“要想留在这里,就马上擦了眼泪,我不想整天看到一个落泪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