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那逃也似的消失在门口的玲珑身影,萧牧野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这个女人耍了。
“嘭——”他禁不住一拳大力地捶在那沙发上,但是随后他忽然又笑了,回味的舔舔唇,漆眸里灼热如火,一片熠亮。
傍晚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一地柔黄的光线,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愈发显的一切静谧而干爽。
舒适柔软的床上,萧占平睁开那双精致的凤眼,慵懒的半支起身子,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烟,但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在自己的地方,而在一所民居里。
赤裸着劲瘦而结实的胸膛,坐起身来,眸光掠过眼前的一切,半旧的家具,褪了色的地板,落后的台式电脑,虽然一切都是那么干净而整洁,但是却仍难掩其中的寒怆和简陋。
不过却带给他从来没有过的安宁与平静,像这般安稳熟睡的时光在他25年的人生中是少之又少的。
其实小时候他真的很渴望有这么一个地方,让他可以安心的做功课,安心的早睡早起,他那时成绩很好,还记得那时他的国文老师很喜欢他,总让他帮着检查作业。
但是他的家太喧闹了,因为他住在夜总会后面的宿舍里,他的母亲是香港一家有名的夜总会里的妈妈桑。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好好的念书,考了大学,离开那个污浊的地方。
他读五年级的时候,他的那个大学梦破灭了,因为有几个孩子骂他是妓女的儿子,他无言语对,后来就不去上学了,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辍了学之后他就跟着一帮小哥们混社会,因为舅舅的缘故入了帮派,因为砍人狠敢拼命坐到了堂主的位置。
十六岁的时候,母亲死了,舅舅将他带来内地a市,见了一个衣冠楚楚的有钱人,然后告诉他他不叫方占平,而叫萧占平,那个人是他父亲。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喊了那个人爸爸,因为那个人听说他母亲死了后竟然掉了眼泪,还说对不起他们母子,这样的情景在他十六岁的人生中是从来没遭遇过的,自然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豪门家族的少爷。
那时他也曾一度想过去读书,但是却实在没劲,于是就和那个父亲要了一大笔钱跑到香港去开赌场、经营夜总会,和那帮兄弟们混在一起,抢码头,拼场子,当然也走私和交易毒品。
他挣了很多钱,每次交账的时候,面对着那个父亲他都会觉得很出息。
可是后来他的那个哥哥回来了,接管了家族企业,竟然要他关掉香港的那些场子,让他回公司来上班。
他和他争论,第一天就带人砸了他的车,因为他竟然问他:你懂finance吗?从此他就恨上了他。
特别是在开会的时候,看着他头头是道、旁征博引,他就更恨他,他知道这是一种嫉恨,但是他偏偏要嫉恨他,为什么不呢?他不永远都是他眼中杂种吗?呵呵……
忽然一阵钥匙插进锁孔的细小声音传了过来,萧占平那双精致而细长的凤眼立刻轻轻一眯,一抹邪佞的笑意就浮起在眼角。
应该是那个避他如蛇蝎的女人回来了吧……
忽然一阵钥匙插进锁孔的细小声音传了过来,萧占平那双精致而细长的凤眼立刻轻轻一眯,一抹邪佞的笑意就浮起在白皙的脸上。
应该是那个对他避之如蛇蝎的女人回来了吧,想起早上起床看见她留给他的午饭该如何热电器该如何用的条子,他就气恨的不得了,他萧占平自幼在女人堆里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上过,连康怜云那样的女人都曾一度被他玩弄在手中,怎么就被这个女人视为洪水猛兽了呢?他定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
不过在气恨之外还有一份别的东西从他的内心深处萌生,他说不上这东西是什么,似乎有些软、有些辣、淡淡的萦绕于心,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在他身上无从图、甚至还有些恨他的女人如此待过她,无疑她是善良而且细致的,而且他竟然贪恋这份善良和细致……
江春暖一边轻声哼着歌,一边旋转着手中的钥匙开门,心情难得的好。
她的这份好心情是从中午就一直保持了下来,想起中午萧牧野那张羞赧的无地自容的脸,她就不由的想笑。
死小强,姑奶奶还不了解你!
莫名的她觉得这个身份不同,脾气秉性变了的家伙还是她养过的那只小强,她唇角慢慢地上扬,一抹明媚的笑意就绽在脸上。
不知道郑明溪要是见了今天下午那一幕,还会不会叫她小兔子,其实这个称呼该送给那只死小强,不对,人家不是小白兔,人家是纯情的小强,呵呵……
打开门进了屋,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因为她猛然想起自己这里还圈养着一头美丽又风骚的野兽。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玄关处,静静地听了一下,确定屋里没有声音,才蹑手蹑脚的向里走。
她真的懒得和这家伙打照面,想起那家伙狡猾狠戾偏偏又妖媚风情的模样,她就恨得不得了,这种美丽的坏男人她自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她先去了厨房,蒸上饭,然后侧耳在房间门口听了半响,才轻轻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向里面张望。
等到看见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她才长舒了口气,看来是还在睡了,但是紧接着她又仇恨的对着床上的男人挥了挥拳,盖得她的棉被,枕的她的枕头,无耻,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