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心疼他,非常心疼,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才好。
霍仲庭看看近在咫尺的床铺,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过去。
明媚急道:“天……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可别乱来。”
床前,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柔拨弄着她的发丝。
“感觉已经有一个世纪没碰你了,你真的不想?”
“no!切换话题!”明媚从他腿上跳下来。
她也想念被他霸道又温柔地圈在怀里,可是这里不是御景花园,外面有几双犀利的眼睛随时关注,她可不希望引来霍家人的非议。
“接待了那么多客人,累了吗?”
“不累,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狠狠爱你一场!要不要试试看?”霍仲庭目光灼灼,瞳孔里好似燃烧着一把火焰。
明媚面红耳赤,丢过去一个大白眼:“正经点。”
“我很正经。”火是她挑起来的,他最多承认自己很容易被她挑动。
明媚视线扫过桌上的笔记本,迅速拿起,道:“霍仲庭先生,我采访一下。请问董事长也就是你的父亲,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霍仲庭皱眉,怀疑她的小本子上到底记了些什么?
“看样子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据知情的人透露,你父亲最喜欢做的事情是钓鱼、听戏,还有下棋,玩麻将之类的。他最喜欢的是湘菜、川菜,无辣不欢,喜欢小酌,可惜现在身体不允许。”
霍仲庭冷哼:“臭小子告诉你的?”
明媚观察他的每丝表情,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臭小子的时候,跟董事长的语气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
霍仲庭俊脸沉了沉,没有否认。
父子之间再多的隔阂,最终敌不过血浓于水。他恨过老头子,发誓绝不要成为老头子那种人。可是不知不觉中,他也发现自己很多方面竟然跟老头子莫名相似。
明媚再问:“虎父无犬子,儿子厉害,离不开父亲的榜样。请问霍先生,你最欣赏董事长哪些方面?”
霍仲庭夺过她的小本本,随手扔在一旁,道:“毫无令人欣赏之处。”
明媚理解地摇摇头:“你跟董事长相处,一直都这么别扭的吗?”
霍仲庭薄唇紧抿,在她以为话题就此打止的时候,听见他冷声说:“作为父亲,他成天不在家,并不关心孩子的成长,更谈不上以身作则;作为丈夫,家里事情全由妻子打理,他除了出钱,从不过问妻子是开心或疲惫。”
明媚伸出手指,轻轻按他的太阳穴:“他不在家,不代表不关心你的成长;他把家事都交给妻子打理,可能是因为对妻子放心。我听陈叔说,你妈是个少有的贤内助,对董事长的事业非常支持,夫妻感情很好。”
霍仲庭不悦道:“你以为打听来几个信息,就了解老头子了吗?”
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难受。
明媚试图打开父子的心结,不顾他的脸色,继续道:“那我问你,董事长如此不负责任,不爱老婆孩子,你妈为什么愿意无怨无悔地守在家中?如果董事长真的毫无令人欣赏之处,你妈跟他应该早就过不下去了,而且董事长这么多年没有再娶,他心里只有你妈。”
陈叔曾语重心长地跟明媚说过,霍家这对父子都是工作狂,工作起来专注忘我,而一旦选择了哪个女人便会死心塌地,堪称“痴情种”。四年前是安艺美没把握住,希望她能好好珍惜。
霍仲庭握紧了手指,深沉地注视她。
“你说董事长除了出钱,不关心你,不过问妻子是开心或疲惫,你作为儿子又是否关心过他在外面累吗?”明媚放柔了嗓音,拉起他的手,“仲庭,你其实很关心董事长,心里后悔这些年没早点回家,对不对?”
对,他真的后悔过。
霍仲庭深幽的眼眸悄然蒙上了热气,他清清嗓子道:“奇怪,老头子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才搬来不到一天,竟然尽帮他说话。”
明媚扬起笑:“帮谁都一样,做人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对了,你会玩麻将吗?”
霍仲庭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陪老头子玩?”
很多家庭过年的时候,亲朋好友都会凑在一起开几桌。我在家的时候见爸妈玩过,不过我水平很一般,最多凑个份子,不知道董事长会不会嫌弃?”
霍仲庭摸摸她的发丝,调侃道:“正好。没人不喜欢赢,有你在,大家应该都会赢得开心。”
“只要大家开心,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
饭后,陈正国不知从哪里让人送来了自动麻将桌,直接在客厅拉开战局。
战场上四人——霍文山、芝兰、仲庭和明媚。
为了让游戏多点乐趣,霍文山给每个人准备了一只大红包。
“每人五万块打底,我出。有本事尽管赢过去,算是你们给自己挣来的新年礼物。”霍文山摸摸胡须,一脸自信。
他已有许久没玩牌了,棋牌游戏恰逢对手时,玩起来挺有意思。芝兰虽是女人,但没事常跟附近太太们玩,水平不差,至于纪明媚这丫头,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正好挫挫她的锐气。
五万块啊!明媚拿着沉甸甸的超级大红包,心脏激动地噗通直跳。
“董事长,这怎么好意思……”
霍文山道:“不想要没人逼你,自己出筹码,要么就别玩。”
明媚扬起笑脸:“谢谢董事长,我想说的是您好大气、好阔绰呢!”五万块输了正好物归原主,而自己银行账户余额加起来才一万多,要是输了,肯定肉疼地睡不着。
芝兰平日里较为节俭,捧着大礼包双眼发亮。
她坐在明媚对面,不冷不热地提醒道:“明媚,输了别怪我们没让你。”
“不会的,兰姨开心就好。”明媚跟仲庭对了个眼神,耸耸肩。
战局开始。
明媚的确水平很一般,只懂最基本的鸡胡,但是几圈下来,她亲身证明了霍仲庭那句话是错误的。
没人有不喜欢赢,她不喜欢啊!
天知道怎么回事?摸上来一张牌,明明只是不确定地问一句:“请问各位,这样子是胡了吗?”
推倒牌一看,她不但胡了,赢的还是自摸清一色。
之后,明媚好像开了挂似的,不是清一色,就是大三元,每把都开大,如此连赢了五六把。
芝兰的大红包瘪了一般,脸色更是变得难看。
怎么会这样?明媚小心翼翼观察每个人的脸色,看见仲庭鼓励地对自己笑笑。
她无奈地低语一声,原本只想让董事长开心开心,可偏偏自己好运挡也挡不住。
霍文山不在乎掏钱,主要是“输”字让他太难堪。
又摸上来一个自摸的牌时,明媚手指忍不住僵硬,迟疑了一下,硬生生打出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