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我就要把你剁成十八块,丢到凌江里喂鱼!”
霍仲庭牙根一紧:“你再说一遍!”
“呸,再说十遍也一样!我要把你剁成十八块去……阿嚏!”明媚伸直双腿坐在地板上,一手端着电话,一手紧揪着身后的床单。
酒吧里声音嘈杂,不远处的舞台正在夜场表演,客人的欢呼声掩盖了民给的话语。
不过,霍仲庭耳朵灵敏,捕捉到了她的每个字。
“你喝了酒。”他很清楚她酒后的状态,一听这口齿、这腔调就能肯定。
“是又怎样……少给我废话!你把我的东西藏哪去了?是不是丢了?”
“对,扔垃圾桶了!”
“霍仲庭……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凭什么扔我的东西……不过是分手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了不起!小心眼,王八蛋,欺负女人……幸好已经分手了,我讨厌你!”
明媚酒劲上头,脾气控制不了,边骂边用力揪着床单胡乱拉扯,不一小心将整块床单给扯了下来。
霍仲庭喝得不算多,思维依然清醒。她的话像有毒的蝎子,狠狠蜇了他一口。
酒吧忽明忽亮的灯光下,他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
是啊!不过是分手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了不起?
他全心全意爱她,到头来只落得她一句讨厌。
生命中没有这个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她讨厌他,他更厌恶她!
“纪明媚,立刻滚出我的房子。”
“你在讲什么鬼……本姑娘听不见,也不想听!”明媚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所说的。
她刚才说的“分手有什么了不起”、“讨厌”之类的,不过是这几日再三的自我警告,唯恐自己会为他动摇。
霍仲庭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切换电话,将杯中的烈酒一口气喝完,迅速起身。
姚立威扶住他:“你要去哪里?”
“赶人!”
“赶纪明媚?”
姚立威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霍仲庭的脸色分明昭告了一切。
连二叔当众逼权都可以淡然处之,除了纪明媚,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激起他的怒火。
霍仲庭一把按住姚立威的肩:“送我去御景。”
“兄弟,你玩真的?”
“不送拉倒,我打车。”
“诶,谁说我不送的?”姚立威慌忙跟周棣告辞,半扶着霍仲庭走出酒吧。
女人问题上,霍仲庭从来不玩虚的,狠心将明媚的全部家当扔掉,足以证明他的决绝。
“霍仲庭,我的箱子……我的衣服,我的包包……王八蛋小心眼,赔我,你赔我!”明媚一口气说了很多,才发现手机那头只有“嘟嘟”的回应。
“霍仲庭混蛋,竟然挂了我!”她努力再拨打,然而霍仲庭没有再接。
明媚撑着床沿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客厅。
“你敢扔掉我的宝贝……我也要消灭你的宝贝!”
客厅的角落有个精美的橱窗,隔着透明的钢化玻璃,可见一瓶瓶品牌各异的高级酒陈列其中。
明媚站在橱窗前,用力晃晃脑袋,将酒瓶一一瞄了一遍,最终决定挑茅台。
哼!听说茅台很贵,贵得过她心爱的包包吗?要喝掉他几瓶才合算?
明媚一左一右抱了两瓶,发泄似的打开瓶盖。
一股浓烈的醇香飘散在空气中,她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抱着酒瓶喝起来。
霍仲庭希望姚立威陪同,还有另一个目的,让姚立威代替自己的眼睛。他绝对不希望纪明媚看出端倪来。
两个男人一推开门,茅台特有的醇香扑鼻而来。
明媚斜斜地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酒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天哪!她到底是喝了多少?不会有事吧!”姚立威无暇顾及兄弟的心情,快步冲到沙发前。
“明媚?纪明媚,你醒醒。醒醒!”
听见焦灼的声音,霍仲庭悄悄扶住玄关的墙壁,冷声道:“大呼小叫什么?她死不了的!”
因为他听见了酣睡的呼噜声。
“醉成这样,没死只怕也去了半条命。”
姚立威取过明媚怀抱的酒瓶,乖乖,53度的飞天,她一个人喝了大半瓶。
“啧!怪不得,看来纪明媚酒量不赖,还挺会挑选,这瓶可是2002年的珍藏版。”
霍仲庭太阳穴抽搐了两下,咬紧牙根。
2002年珍藏版茅台,是他好不容易收集而来,准备送给明远一个重大项目合作老总的礼物,竟然被这个女人给喝了。
“姚立威,帮我把她扔出去!”
“谁?把纪明媚扔出去!”
“对!马上扔,我一刻也不想看到她呆在这个屋子里。”
“可是……”姚立威向来标榜“怜香惜玉”,对明媚没有太多同情,但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丢出屋子,这种事情有损他的原则。
霍仲庭对准方向,大步走向沙发。
“不劳烦五少爷,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