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匆促地点头,跑到桌前阻止唐萧。
“萧哥,你别这样,喝这么猛会伤身体的。”
“滚!别管我。”唐萧有些粗暴地赶人。
颜真被他顺势推了一把,无奈道:“我知道没有资格管你,但我们是一起的,怎么能够不管呢?”
唐萧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眼里闪烁着怒火:“你老实说,明媚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当真没有跟你透露丝毫吗?”
“没有,萧哥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颜真看着他大口大口地灌酒,不小心被呛得连连咳嗽,担心地站起身:“萧哥,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
海边距离市区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他这样子发泄式地喝酒,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大醉,到时候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老板见唐萧固执地不停劝阻,好声提醒:“先生,你要的是本店最好最贵的洋酒,这个……”
唐萧不客气地打断他:“怕我喝完赖账怎么的?”
他从钱包抽出一张黑金卡,丢到老板身上。
老板捡起一看,能拥有这种黑金卡的人,身份往往非富即贵,赶紧恭恭敬敬地把卡退还,“咳,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好酒应该慢慢品尝,否则尝不出它特别的滋味。”
唐萧冷冷一笑:“那就给我再来一瓶!”
老板看了看颜真,点头道:“这位小姐,你朋友想喝多少都没问题,麻烦照顾好他。”
颜真叹了口气,拉过旁边的凳子,在唐萧对面坐下。
她自知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分量,或许用“分量”二字抬举自己了。
他心中只有明媚,高兴为明媚,生气为明媚,喜怒哀乐都只为了明媚。
颜真深深地注视着唐萧,明媚为帮萧哥而选择重回霍仲庭身边,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此刻看萧哥如此愤怒痛苦,她突然无法分清自己的心情,对明媚到底是嫉妒还是埋怨……
“萧哥,你非要喝的话,我陪你一起好了。”颜真朝老板招手,要的却是果汁,“给我橙汁、苹果汁、葡萄汁各来一瓶。”
倘若他真的喝醉,总得留一个清醒的。
隔着桌面,唐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近乎逼问的语气道:“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颜真讷讷地张了张嘴,诚实地摇头。
“你的意思是没有?没有希望了?”唐萧加重手劲。
颜真慌忙解释:“不是,我摇头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唐萧松手推开她,粗声道:“不!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敢说而已。”
他抓起三两下已被喝了半瓶的洋酒,一边讥讽地冷笑一边继续喝。
颜真从没见过他这副饱受打击的模样,后悔道:“萧哥,如果失去明媚让你这么痛苦……你去找她吧!我陪你,去把她找回来。”
唐萧的酒瓶停在半空中,睁着发红的眼:“你说什么?回去找她?”
明媚是什么个性,身为她最好的闺蜜不可能不知道,以为回去找就能改变她的决定?
颜真道:“对,明媚欠你天大的恩情不是吗?你既然爱她,早就应该直接表白,不顾一切地追求。明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要是早知道你这份心意,说不定早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如此,她也不会眼睁睁让自己对萧哥投入感情,处在纠结之中越陷越深……
唐萧一瞬不瞬地注视她,扯动嘴角:“所以是我的错?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追求得不够热烈……”
“萧哥……”颜真不知道,他也会有如此苦涩的表情。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那样做?”他自嘲地扬唇,酒瓶重重地落在桌上,“因为我不要她的感恩!”
颜真对上他痛楚的黑眸,心疼地哽咽:“即便是感恩,你也希望能够拥有明媚,不是吗?”
是!该死的对极了!
唐萧咬牙,他痛恨霍仲庭,恨不得将那家伙揍到满地找牙。一路飙车来到海边的时候,他也恨不得调转方向回去找明媚,可是像他这么习惯强势的人,却最最不愿违背明媚的心意。
选择霍仲庭,明媚一半为了他,另一半因为她心中始终有那家伙。
他是不懂得如此追求女人,但心里比谁都清楚,明媚希望他尊重她的决定。
怒气之下对霍仲庭透露与明媚见面的事,已经让明媚陷入为难,纵使如此,她仍然不可能离开霍仲庭的。
颜真将凳子拉近他:“萧哥,别喝了,好吗?”
唐萧眯起眼眸,这个女人管得太多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喝酒。
喝醉拉倒,否则一定会忍不住去找明媚,不顾一切地带走她。
可理智告诉他:明媚需要尊重,强行迫使她离开霍仲庭,她会生气,后果可能造成真正的失去……
想到这里,唐萧只觉一股酒精往头顶冲,恶声指向门口:“你——出去!不许再在我面前啰嗦!”
颜真脸上闪过受伤,眨去眼中的泪光,努力挤出柔顺的笑:“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让我坐在这旁边吧!”
“烦人!”唐萧收回目光,懒得多看她一眼。
她是明媚的姐妹,看到她就会想起明媚,此时此刻,他不要想起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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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花园。
且说霍仲庭送杨依回去,不过是送出小区大门而已。
理由是他喝了酒,不能亲自开车送她,于是招来一辆出租车,记下车牌号码,对司机叮嘱交代一番算是完成任务。
明媚没想到他不到十分钟就返回了,赶紧擦干眼角的泪水。
霍仲庭踏进屋子,嫌恶地盯着她发红的眼:“竟然哭了?有胆子违背约定条件的人,还有脸哭!”
他扯出一团纸巾,扔在她身上。
“立刻擦干净!我等着听解释!”
是她说的,跟唐萧见面的事可以解释,好啊!他给她机会。
明媚走进浴室,将冷水泼在脸上,回到客厅时,除了眼皮些许微红没褪,表情已找回冷静。
霍仲庭交叠着腿,状似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双眸却如同即将审查囚犯一般锐利。
事情解释起来很简单,不过两三几句话。
“萧哥从昨天开始找我,一直联系不上很担心。真真猜到我在这里,所以带他过来了。我也很意外,鉴于答应你的条件,我没让他进屋,并且很快让真真拉着他离开。”
霍仲庭下颌紧了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