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她颊畔,一字一句对她说,“蓝儿,你冷静点,那只是梦,我不会不要你,我不会跟任何人走!我和陌灵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背叛你!慕凝蓝,我爱的是你,你听见了吗?”
“……”她安静了下来。
他凌乱的吻,落在她头发,额头,脸颊,唇角,任何他能触碰的地方。
恐惧和不安,被他温柔如雨的吻,一点点覆盖。
她像一朵向日葵,朝着阳光的方向而去。
闭上眼睛,双手缠住了他脖颈。
他攥紧了她瘦的可怜的一抹细腰,将她更紧揉进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
在她唇面厮磨允吸,却不敢深一步,怕惊动她。
她躺在他怀里,像一个安静的婴孩。
意识慢慢清晰,唇上温凉的柔软,却像一剂强硫酸腐蚀着她的心。
又酸又疼又热。
她像忘记了前尘过往,被洗脑。
哪怕只有一分钟,不,几秒钟,她渴望这个男人温暖厚实的怀抱,还有他的吻。
她无意识轻启唇齿。
他微微一顿,犹如灵魂得以释放,他顺势挑开了她的唇,舌尖温柔的纠缠,深情而忘我的吻她。
他的呼吸,都能让她身上滚过阵阵颤栗。
南宫藤把她放倒在柔软的床上,她看着他的眼睛,阵阵眩晕感,她胡乱的揪住了床单,却抓不到真实感。
他的吻,他的手,好像会魔法。
南宫藤整个人就死死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她只看见一双宛若星辰的眸子,闪闪的,亮亮的。
她开始争拗。
可是,他炙热的吻,滚烫的身体,像一张密网一样,牢牢将她困住。
她用手使劲掐自己,让自己痛,让自己醒。
努力告诫自己,同样一个坑,不能摔两次……
虽然,他没有背叛她,可是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她怕了,真的怕了……
病房门开。
“oh,my,god!”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
像是对不断沉沦深渊的她的一种救赎,她瞬间清醒无比。
慌不择乱推他。
身上的人一僵,他急忙拉过毯子将衣衫凌乱的慕凝蓝盖住。
他从她身上起来,阴沉着一张脸,转头,瞪着床尾站着的安洛和霍靳墨。
“卧槽!南瓜,你……你这是……浴血奋战?”霍靳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瞪圆了,视线落在他血迹斑斑的上衣。
安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皆是被刚才进来刚到南宫藤将慕凝蓝压在床上缠绵热吻的一幕给闹腾的。
某人表情很不爽,一副“你们打扰我的好事”的表情。
霍靳墨笑的花枝乱颤之余,不忘提醒他,“你的伤口裂开,流了这么多血,还想欺负丫头?”
伤口?血?慕凝蓝惊蛰转眸,却见南宫藤上衣被鲜血染红,她视线上移,却撞上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
四目相对。
她急促移开视线。
胡乱理了下衣服,几乎是跳下床,逃出病房。
南宫藤急忙下床穿鞋。
霍靳墨走过来,制止他,“放心,安洛追出去了。”
他不放心,视线一直落在门口。
霍靳墨拍拍他肩膀,“秦淮都告诉我了,你们和好了?”
南宫藤摇头,“不知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但他知道,她很勉强。
“我看是丫头的极限了,别再逼她。”
他没有说话。
霍靳墨最见不得他一个在外面呼风唤雨深沉又稳重的男人,在丫头身上一副苦菜花模样,索性按了铃,叫来护士,重新给他包扎伤口。
伤口被造的不成样,也就是他身体底子好,经得起大大小小的折腾。
护士走后。
霍靳墨睨了一眼看不见丫头就一脸死灰的南宫藤,知道他是没救了,索性告诉他实情。
“丫头和安洛说了发生在德朗的全部,那个视频,是剪辑拼接过的。”
南宫藤眸光一闪,再无其他反应。
霍靳墨急了,“你兴奋傻了?这件事情可是差点赔掉你的命!给点反应!”
他阖眸,又缓缓睁开,眸底一片霎红,幽幽道,“靳墨,你都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孩?她骨子里每一块骨头都是倔强的,即使我拿命逼她开枪,她也不解释,不求饶,却在最后关头,怕我死,才认输跟我回来,其实,我那时就该知道,她还是我干干净净的丫头。”
“唉!你们两个我也头疼。”霍靳墨头疼。
“靳墨,给我办出院手续。”
“哈?你疯了?”
“我只想陪着她,慕公馆那里一定有媒体记者,她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让她在医院,怕是她不肯……”
“好。”
“给我查陌灵。”
“哈?”
南宫藤摁着眉心,神情颓废,“她消失这么多年,决口不提过去,当年那场任务,她和雷格带人救我和队员,自己却困入敌手,逃生的几率很小,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我不是没想过,只是……”
霍靳墨头更疼了,“是你不敢想,毕竟她和你青梅竹马,曾经又是你的未婚妻,她为你舍过命,别说你,我何尝不是?我们三个当年在学校可是刑侦三剑客,只是她现在的变化太大了。”
“先查她具体回江城的准确时间,还记得第一次往南宫宅邸送蓝蓝母亲遗像,大门口拍摄的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吗?当时我们就断定是个女的。”
霍靳墨大惊,但很快否决,“陌灵的眼睛可是看不见,不可能是她。”
“陌灵的眼睛,我咨询过医生看过她的病志没有问题,所以,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觉得很蹊跷,又或许是我多想了,先查吧。”
“好吧。”霍靳墨叹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关于慕氏旗下军工厂和化工厂的问题,我已经跟上面提了,会将你完全剥离这个漩涡,不管是你还是丫头,都经不起折腾了。”
南宫藤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我会参与。”
“你是不是脑袋也中枪了?”霍靳墨气的一个脑袋两个大。
“靳墨,我必须护慕震涛一命。”
“但愿……”
医院走廊。
安洛并未给慕凝蓝任何尴尬,脑子里转的是秦淮口中所说慕凝蓝的精神状态。
慕凝蓝见安洛难得安安静静,洞察她心思,“洛洛,我有精神疾病……”
“别瞎说!”安洛却红了眼眶。
“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我情绪失控之下做了什么,我知道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情绪,我……”
“别说了,会好起来的……”安洛搂住了她,思绪却拉回了初中那一天,慕凝蓝站在楼顶往下跳的一幕。
如果那是慕凝蓝的噩梦,又何尝不是她的噩梦?
“洛洛,你和漂亮叔叔以后有什么打算?”慕凝蓝心情安静下来,不忘关心安洛近况。
安洛眼神闪烁,“什么以后?”
慕凝蓝面露笑颜,言语却十分认真,“洛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和他,不打算结婚?”
“结婚?”安洛惊呼一声,咬咬唇角,显然被自己高分贝音量惊了下。
她和霍靳墨如今正处于热恋状态,像蜜罐里的蜜一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甜到牙疼。
关于结婚这个话题,以前从未想过,现在也从未探讨过,未来……不知道……
慕凝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像一个过来人一样的语气对安洛说,“洛洛,我了解你的性格,爱一个人一根筋,爱殇到底,既然这辈子认定他了,你总得为以后考虑,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一个家……”
不得不承认,慕凝蓝一席话,字字句句,如一颗一颗玻璃弹珠弹到了她心窝里,滚来滚去,一颗心都凌乱了。
对于从小寄人篱下黑暗阴影里长大的安洛而言,她外表强大,却是一颗玻璃心,比谁都需要一个男人呵护,比谁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靳墨从未提过结婚,甚至连他的家人,我都未见过……”安洛目光淡淡落寞。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也最傻白甜,饶是风风火火性格的安洛,遇及恋爱中的烦忧之事,也露出几分小女人娇羞唯喏之态。
慕凝蓝戳了下安洛白皙的额头,“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呢?间接提示啊。”
安洛努嘴,“呃,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慕凝蓝被安洛这幅小女人姿态逗笑了,“洛洛,革命仍需努力,愿尔锲而不舍,我可是期待喝你的喜酒呢!”
“遥遥无期。”安洛唉声叹气。
慕凝蓝朝安洛俏皮的眨了眨一双大眼睛,“静待佳期。”
安洛负能量爆棚,“别是后会无期。”
慕凝蓝:“……”
慕凝蓝望着病房门口,无所适从。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转身而去。
刚走了数步,身后一阵沉稳略乱的步伐逼近,紧接着,手腕被一道力禁锢。
她浑身僵住,冻在原地。
浓浓的药水味掺杂着熟悉的男人独特的清冽气息,将她整个人囚住。
他掌心燥热,烫着她肌肤,这股烫意通过手腕,迅速蔓延全身,远盛外面天上那抹艳阳,炙烤着她身心。
“蓝儿……”他一声低沉轻唤,薄唇一开一合吞吐的热气仿佛通过空气刮进她耳蜗,耳垂热热的,眼眶也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