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志是认识齐玉磊的,这家伙因为打架被抓进来三次,每次都被齐大圣保释了出去。
这次可不一样,有十几公斤炸药当证据,还有一群目击证人,足以给他办成铁案!
“昨晚你和另外五个人去干什么了?”廖永志信心满满的问。
齐玉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态度轻狂的笑道:“我们准备去水库炸鱼,莫名其妙被人堵在工地围墙外打了一顿,然后就被你们抓来了。”
廖永志皱起眉头,这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炸鱼?亏他想得出来!
于是又问:“你们带着十几公斤炸药去炸鱼?你们是想炸楼吧?”
“廖队,你这是在钓鱼执法吗?我们明明是准备去炸鱼的,现在鱼价多贵啊,一斤十来块,我们原本想发点小财,谁知道被人打了,你们不去抓那些打人的坏蛋,抓我们干什么?”
“还有啊,我们的面包车呢?车窗玻璃都被他们砸碎了,我要求他们赔偿我们六个人的医药费,和修车钱!”
这跟昨晚突审的结果不一样。
昨晚齐玉磊的一名手下已经招供了,说是受人指使去炸楼,但是受什么人指使却死活不肯说。
这才过去一晚上,竟然变成了炸鱼?
倒打一耙啊这是。
廖永志阴沉着脸问他:“那你们为什么爬上面包车顶,要往工地里跳?”
一听这话,齐玉磊又笑了起来,嚣张跋扈的反问道:“廖队,我一朋友闹肚子,周围又没公共厕所,所以就想去围墙后面拉泡屎,这总不犯法吧?”
得,把所有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就好像没他们什么事似的。
不过单凭这么几句话就想无罪释放,也是不可能的,齐玉磊不说,还有他的五个小弟。
只要六个人当中有一个能撬开嘴,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廖永志什么都没说,吩咐同事把他带回去,继续关押,然后便换上了另一个人。
齐玉磊是个老油条,被抓过很多次了,光是在他这就被抓进来三次,其余地方也抓过他,一身案底,想定他得罪肯定不容易。
这一点廖永志早有心理准备。
但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六个人,比如新带进来的这个小伙子,就是个最好的突破口。
“警察同志,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我今天还有课呢。”小平头坐在椅子上,满脸惊惶的说道。
他是附近一所技校的在校生,今年才十九岁,廖永志就喜欢这种新手。
啪!
猛地一拍桌子,廖永志便吓唬上了:“姓名、职业、年龄、性别!”
小平头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老实巴交的说道:“我叫康伟大,今年十九岁,是龙腾技校的学生,性别男。”
“昨晚带着炸药到工地干什么去了?”廖永志面无表情的问。
“我们……我们就是路过那里,然后杨哥忽然说他想拉屎,就把车停下,准备翻墙到工地围墙里头方便一下。”
果然早就串过供了。
昨晚明明把他们分开关押的,为什么还能串供?
廖永志暂时没时间想其中原因,冷笑着再次拍桌子:“你们想去炸楼对吧?知道这是什么罪?知道一栋楼多少钱吗?按照现在的房价,那一栋楼完工后最少值两个亿!”
“你爸妈挣钱送你去技校学点技术,将来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你竟然给他们闯这么大的祸,如果让他们知道会怎么样?”
小平头低着头,声音微弱的说道:“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没人管我。”
又是一个家庭教育缺失的可怜孩子,廖永志叹了口气说道:“昨晚谁找过你,谁教你说去炸鱼的?”
“没人教,我们的确是要去炸鱼啊警察叔叔。”小平头依然在狡辩。
廖永志冷笑着问他:“如果是去炸鱼,他们五个人完全够了,为什么要带上你一个技校学生?你是浪里白条吗?能在水下三天三夜不浮头?”
旁边的陪审同事没忍住笑出了声,廖永志瞪了他一眼,又问:“孩子,我跟你说,你这个事可大可小,别以为我们没证据证明你们是要炸楼。”
他手中的笔在指间上下翻飞,条理清晰的说道:“第一,你们用的炸药根本没法用来炸鱼,那是矿上炸石头用的,带着长长的遥控引线。”
“第二,你们里面那个黄毛已经交代了,他是受齐大圣的指使,跟你们一起去人家工地上炸楼,现在坦白我可以给你个从轻发落的机会,你还可以继续回去读书,如果拒不交代,等待你的将是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懂么?”
“最后一点,他齐大圣是什么人?会为了你这么个小角色花钱保释你吗?你不过是个炮灰啊孩子,你还有大把的青春,没必要在监狱里度过,知不知道?”
小平头的脸色开始变化,似在挣扎犹豫,这时候正是突破他心理防线的最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