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齐越静静地看着桌上的血书,并没有别的动作。
唯独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淡下去。
整个人陷入了黯淡中。
最终,齐越还是打开了这封血书,一字一句地看完了。
他的眉头紧锁,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的,呼吸不畅,整个人往下坠落。
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二十年的夫妻,二十年的宿敌。
齐越自认为了解萧蘅,到头来,他不知她,她不知他。
他笑着说:“萧蘅啊萧蘅,你到底想干什么?”
……
萧蘅靠在窗边,等了一夜。
眼看着雨停了下来。
直至天明,还是没有等来齐越。
明玉劝道:“娘娘,你先歇息吧……或许是皇上还没有看到你的信……”
“我就想知道一个真相,他都不愿意给我。”
此时此刻,她说不恨,是假的。
怎么可能不恨?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萧蘅咳了好久,又咳出了一手帕的血,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
明玉惊呼。
“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外头的宫人纷纷进来,无人注意到,明瑞偷偷把桌案上的安神香给移走了。
他悄悄退出去,塞了张小纸条放在信鸽腿上。
……
豫王府。
沈云卿收到了明瑞的来信。
一切办妥。
她看完之后,把纸条扔进了香炉中。
“绿萝,今天天色不错,陪我出去听戏。”
“听戏?去上次的戏楼吗?”
自从绿萝见过那个第一名伶玉郎之后,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男人不爱女子、爱上他。
那张脸、那般风情,一站在戏台上,唱调一起,实在是柔媚到了骨子里。
……
戏楼。
玉郎在台上唱,沈云卿坐在台下看。
他上次说过,如果她来,便只唱给她看。
所以今日没了人山人海,只有沈云卿和她的侍女。
这一场戏,只为她一个人。
绿萝瞧着这番景象,不由多想了会。
如果不是绿萝觉得小姐对江临是情比金坚,她怕是以为……小姐要看上这个俏名伶了。
一曲作罢,玉郎甩了甩水袖,扭身回望。
沈云卿朝台上走过去,抓住了他甩过来的水袖,“不愧是让京城人人疯狂的绝世名伶。”
她的目光往下落,正好看见了玉郎腰间的玉坠。
是镂空的飞鱼形状。
那天,沈云卿偶然在宫里遇见四皇子齐铂,就注意到了他的那玉坠子,总觉得似曾相识,原来玉郎身上也有一个。
一个是清风朗月、不理俗事的皇子,一个是浪迹红尘、芳华绝代的名伶。
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未免不让沈云卿多想。
……
沈云卿不经意说道:“你的玉坠很特别。”
玉郎拈起来,眼中竟有若有似无的嘲弄,淡淡说:“没什么特别的。”
沈云卿问:“不特别的话,你怎么天天挂在身上呢?”
玉郎掩去了那几分失落,道:“习惯罢了。”
“上次你和我说到,你这次回京城,是为了讨债,那么……”沈云卿柳眉一挑,问道:“谁是欠债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