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把这叠宣纸压在玉石下面,然后走到沈云卿身边。
他轻轻抓着她的手,说:“上次的赌约,我还没有实现,你不是很想看我被罚抄书吗?快醒来吧……”
在此之前,江临一直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原来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他害怕,她消失不见。
……
皇宫。
贺兰穆从房间里走出来,“是夏天要来了吗?怎么太阳这么晒了……”
狄先就站在贺兰穆身后,“夏天要来了,主上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无论是多热的天气,贺兰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凉气,“嗯?”
狄先略低着头,“那个女人马上就要死了。”
贺兰穆的表情没有悲喜,只顺口问了句:“是你干的?”
“属下原本是要动手的,可有人抢在了前面。”说到这里,狄先脸上多了几分窃喜,“这只能怪那个女人得罪的人太多,死不足惜。”
“咳……咳咳……”贺兰穆突然咳嗽起来,他急忙掏出那个香囊,给自己喂了颗药丸。
“死就死了吧,只是可惜没有人再做得出这枇杷糖丸了。”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药。
可他清楚意识到,她是杀他的刀。
……
沈云卿病重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齐越一心顾着和他的赵贵妃寻欢作乐,忘乎所以,倒是不怎么关心这件事。
对他来说,沈云卿只是安插在江临身边的一颗棋子。
可现在看来,棋子早就变质了,那么她的死活还有什么重要性呢?
而太后这边,倒是十分担忧。
但她身为太后,又不能离开皇宫去看看沈云卿,因此就更加忧虑了。
太后问身边的宫女,道“烟兰,你说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就不行了呢?”
烟兰:“奴婢听说好像是中了毒……”
太后皱起眉头,“中毒?知道是谁干的吗?”
烟兰摇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太后早就习惯沈云卿那有事没事来烦她的劲儿了,要是那丫头没了,那她该多么孤单啊。
“太医那边是怎么说的?”
烟兰斟酌着,不敢回答。
太后沉声道:“哀家让你回话呢!”
烟兰:“出气多进气少,估计就这一两天了……”
太后不敢相信,她手掌一拍旁边的桌子,“什么?”
烟兰腿脚一哆嗦,差点跪下去。
“奴婢是从太医那边打听到的。”
太后沉不住气了,“她才十五岁,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
她气得没有说下去,站起来又坐下去。
烟兰劝道:“太后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这让哀家如何走的安心啊。”太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想把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她的掌上明珠年轻轻轻就没了,就剩下江临这么个外孙了。
太后不是不知道,齐越和江家已经势同水火了,她管不了,也没法管。可她就是想让自个的外孙有个人陪着,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
沈云卿那丫头,浑身都是缺点。
太后起初看见沈云卿的时候,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