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烧红的烙铁就停留在沈云卿脸庞,即便没有碰到,那灼热的温度也烧得发疼。
沈云卿心知肚明,自从大战之后,对于西凉人来说,任何一个大齐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她只要顶着这张大齐人的脸,再多的解释都是无力空白的。
然后可笑的是,沈云卿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了,有些不甘心罢了。
沈云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干裂的唇角动了动,“在我临死之前,总得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吧,说来可笑,我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她抬手的时候,宽松的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南宫烈清楚地看见了沈云卿手腕上的胎记。
一朵盛放的鸢尾花……
这一刻,南宫烈的眼睛里只有惊讶。
怎么会……
南宫烈几乎是飞速般地站在了沈云卿面前,捏住了她的手腕,“你这个胎记是怎么来的?“
沈云卿完全看不懂此人的意思,“胎记就是胎记,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忽然间,南宫烈整个人都在隐隐颤抖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手掌太过用力。
沈云卿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想要捏断她的骨头吧,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那么多了。
她跑了一天的路,还莫名其妙被这些人当作刺客,已经很累很累了,她想睡觉。
沈云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南宫烈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劲太大了,他慌忙地让人把沈云卿给放下来了。
……
沈云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摸了摸身上盖着的棉被,金丝银线,质感柔软光滑。
房间里摆着屏风和香炉,粗略地看过去,还有许多精致名贵的物件。
这事……什么地方?
沈云卿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妇人,两鬓已经衰白,发髻上佩戴着质地昂贵的珠翠,她的眼眶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老妇人一走进来,就握着沈云卿的手,她的表情特别激动,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
大概是太过激动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云卿只觉得奇怪,“你是谁?“
老妇人把沈云卿搂在怀里,“傻孩子,我是你的亲祖母啊!“
亲祖母?
这几个字让沈云卿大惊,她的亲祖母?
老妇人哭得满脸都是泪,她擦了擦眼睛,道:“小蕴,你是我们南宫家的孙女,十七年了,我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沈云卿一头雾水,她不明白,她怎么就成了南宫家的孙女?
老妇人见沈云卿不明白,她轻轻地拉起了沈云卿的手,“你这手腕上的胎记,只有南宫家的血脉才会有,你就是我的孙女,我唯一的孙女儿。“
“我这么多年一直积德行善,就是为了让我的孙女回家,好在老天有眼,可算是让你回来了。你放心,你现在有祖母,也有父亲了,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几天,南宫老夫人是看见了沈云卿那满身的伤,她心疼不已,自己放在手心上的珠宝,怎么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