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沉声道:“如果不能找出杀害巫医的凶手,让真凶逍遥法外,王上才是无法和天下人交代。“
他们两相对峙,尽管面上都不动声色,但已经是暗潮汹涌。
场上的气氛变得紧张。
这西凉的大权几乎已经掌握在贺兰穆手中了,朝堂上无人敢直面与他为敌,更何况此人的行事作风太过疯魔,人人都是敬而远之。
但沈云卿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却敢如此直接与贺兰穆对抗,是仗着她身后的南宫府吗?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让贺兰穆与南宫府成了死对头?
可不,一提到南宫府,南宫烈就谏言了。
“臣认为,当好好检查一下巫医的尸首,找出真凶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来为自己的女儿撑腰,就算有闲言碎语又如何?
……
贺兰穆心里并不认为,检查胡大仙的尸首,就能找出什么证据,所以没有在此事纠结。
西凉王带着众人一同去了祭坛。
沈云卿走到棺椁旁边,她让人推开了棺材盖。
因为此棺椁是采用特殊的木质,所以尸首还没有腐烂。
沈云卿抬起巫医的手。
因为沈云卿的动作,很多人面色大惊,她一个弱女子,如此大胆地去碰一个死人,不但毫无惧色,但十分冷静。
沈云卿回过头说:“王上,之所以有人怀疑我是杀害巫医的凶手,是因为那一个镯子,说是我在我行凶哦对时候被巫医拽下来的。而事实上,我的镯子很早之前就丢失了。大家可以观察一下,巫医的手掌僵硬,但他的骨节被折断,显然是死后才被强行窝成拳头形状,镯子是被塞进去的。若是再仔细观察一下,他指甲里残留着一些皮屑丝絮,这些才是从真凶身上抓下来的……“
她的分析有条不紊,语气不疾不徐,慢慢地剥开这一层层的蛛丝马迹。
南宫烈站在身后,他看着沈云卿,心里百感交集。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在面对这种事情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抽丝剥茧,她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是在大风大浪里闯过来,哪里会练就这样的状态?
他的小蕴,是怎么长大的呢?
……
沈云卿语气停顿了下,又说:“我一人的话不足为信,为了确保真实度,可以请几名仵作上前查验。“
此时此刻,就算不请仵作,也没有办法了。
西凉王只好同意了。
沈云卿特意强调了一句,“对了,巫医大人手指甲里残留的丝絮,带着墨竹石的香味,和那镯子的气味一样,如果我没说错,皇子殿下用的熏香正是墨竹石吧……“
她嘴角上勾,笑意浅淡,却带了几分挑衅。
不难猜到,如果不是贺兰穆日夜对着那个镯子,也不会给它染上那一层熏香……
可见他有多么“睹物思人“了。
“既是左撇子,又常用墨竹石的熏香,除了殿下,我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
神色各异的目光投向贺兰穆,他不由赞叹,原来是等在这儿了。
他到底还是没小瞧沈云卿,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