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尉大人正要派人去把这个死胖子抓来揍一顿,没想到一边的叶风却先下令了。
他也很是气愤的对身后的随从说道:“去把他们给我全部扔到河里!”
命令一出,后面四个护卫同时张开双臂,脚下骤然发力,整个船身忽然下沉!
紧接着四人就如同是四只鸿雁,一跃而起,瞬间跳上了那巨型花船。
但听一阵阵女子的惊呼声,那巨型花船上的那一伙壮汉纷纷被打入水中,惨叫声接连不断。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连续不断,几个呼吸间,那一伙人悉数被扔进了河里。
让后那四名护卫令船家放下甲班,恭恭敬敬的将叶风和勾胖子迎了上去。
他们俩刚走上船,正好碰到在里舱喝酒的清风郡郡守岳经因为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
岳经见到那牛气冲冲的勾胖子和一脸冷傲的叶风后,却是并没有发怒,而是拱起手恭敬地对他们二位说道。
“两位小公子,在下乃是清风郡郡守岳经,敢问两位小公子大名,是何原因与在下手下起了冲突?”
“噗……!”
叶风和勾胖子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就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岳经虽然有些不满,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不至于因为两个小孩置气,随后又是和颜悦色道:
“下官看两位小公子面相不过是十二三岁吧,你们现在还小,花船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还是请速速离去吧。”
叶风听罢嘴角轻蔑的一笑,冷冷的说道:“你还是清风郡的郡守呢!叫岳经是吧。”
“正是。”
“嗯很好,从明天起你就不是了!”
叶风说罢,命护卫将岳经这家伙也扔进了水里!
“噗通……!”
下一秒,清风郡郡守岳经就这样跟着下了水!
次日,岳经就这样稀里糊涂、无比冤枉的丢了饭碗。
……
昔日那一幕幕往事如同过电影般在两人脑海中回放,最感到歉疚的是叶风。
因为人家岳经可是啥也不知道,什么过分的话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事也没做,就被无情的扔下河,更是被贬了官职,让他无比冤枉的经受了这多年的颠沛流离。
岳经回想当年,也是感慨不已,万万想不到当年的少年就是那日杏坛园外的韦兄弟,那把酒言欢的韦兄弟竟然就是世子。
虽然岳经心中曾经也很愤怒怨恨,可但是叶风的身份是他不但怨恨不起来,反而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们之间的身份实在是天地悬殊,他只有仰望的份儿!
“岳兄呀,当年年少不懂事,让您含冤受苦,实在是对不起了!”叶风站起身来,向岳经躬身行礼以表歉意。
岳经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趁叶风还没有躬下腰之际,急忙抬起叶风,他不安的说道:“世子殿下,千万别这样,您如此尊贵之躯,万不可对我一介草民行礼,可折煞草民了。”
叶风立即摇头说道:“错了就是错了,身份又当如何?我的年少纨绔使得岳兄受苦多年,受我一拜不妨事!”叶风眼神真诚炙热看着岳经!
岳经能感受到叶风的诚心诚意,心中不禁是感动了,人人都说这并肩王的小世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张扬跋扈,横行霸道。
但是除了很多年前那次花船之事,近来岳经两次和叶风相处却感受到的是叶风的豁达豪迈、不拘一格,以及坦荡真诚、正直性情!
当下叶风令人设宴,再次好好与岳经把酒言欢一番。
酒过三巡,岳经已经是双脸微红,有些醉意,不过此刻趁着酒劲儿,岳经倒又感觉像是回到了那日在杏坛园的光景,那个跟叶风称兄道弟,扬言要带着他去找小媳妇的督邮大人。
“世子殿下,在下自从当年被您贬去了官职,这几年来……”
岳经也不知是因为酒喝得多了还是怎么着,竟然痛哭流涕起来。酒后吐真言,他哽咽着将他当年被贬之后一路心酸旅程徐徐道来。
这时叶风才知道这岳经自从被贬之后,家中所有的财物全部被没收。
本就过得节俭的他更是没有为自己攒下一两银子,想要去衙门谋一份差事吧,可是人们都知道他得罪可是世子叶风呀,根本没有人想去帮他。
最可悲的是与他成亲还不到一年的妻子吴氏,一看自己丈夫没钱没势了,竟然是落井下石,与一个小白脸偷情私奔了,只留下岳经一个人孤零零,悲戚戚。
之后岳经在清风郡难以生存,就到了东开郡,借了点钱做起了小买卖。
好歹这岳经也是堂堂一郡地官,像管理账目、整理财物这些他可是轻车熟路,所以这生意是做的红红火火,风生水起,很快就发财了。
就在岳经再娶一个媳妇成个新家时,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借钱给他的那伙人,竟然开始找了一伙人找他要高利贷,原因很简单,看他挣钱了。
岳经哪里答应,苦苦坚持之下被那伙人打成了重伤,钱也被洗劫一空。
岳经带着伤前去衙门告状,可哪里告的赢呢,衙门早就被那伙人买通了,岳经被狠狠的打了几十个板子,躺了大半个月,差点死掉。
之后叶风再次辗转漂泊,风餐露宿,偷摸行乞,一路流浪到了西北,为了保住性命他也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这次他来到了西凉郡。
在一个远亲的帮助下,岳经可算混上了一个小小的都邮之职,每天里来往于各个县衙之间,这才混得一口饭吃!
曾经堂堂的郡守大人,如今沦成为这幅样子,用大起大落来形容岳经的经历甚是贴切!
话到伤心处,酒触真情时。
岳经这个大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眼泪是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其辛酸经历可见一斑。
叶风听了这些,心中万分惭愧,毕竟自己在俗世也是穷人,人都不容易,何况岳经还并没有什么过错,这么好一个人却因为自己有了如此遭遇实属不该。当下叶风立马有了一个决定。
他郑重其事的问道:“岳兄,不知此次来天英城有什么打算吗?”
听罢,岳经醉醺醺的脸微微一愣,随后仿佛很清醒的看着叶风说道:
“世子殿下,那日杏坛园外,您说让我跟着你混,我也犹豫过,毕竟我是一介草民,但现在我还是决定来找您了,我觉得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希望可以帮到您!也是为我自己找一条活。”
叶风确实说过这句话,看上去只是一句酒后戏言,但叶风还就说的是真话,岳经也算是个精明人了,就凭着一句酒后之言孤身一人来到了天英城。
“岳兄你,不干都邮了?”
“嗯,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辞去了职务,以后岳某孑然一身,全听世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