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愣住了,她流下两行清泪,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家娘娘的清白。
她已经听闻张尚书看了遗书之后并没有怀疑,反倒哭着说张美人从小骄横跋扈,杀人栽赃确实是张美人会做的事。
连张尚书都没有怀疑自己家女儿死于非命,她一个小小宫女,拿什么东西出来让皇上信服?
“奴婢没有证物……可当天晚上娘娘确实在浮花宫中,没有踏出半步,还请皇上明鉴……”春秋声音都在颤抖,她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与皇上地位悬殊,可是她想,那怕她拼出这条性命,让皇上对张美人的死因产生怀疑,那就足够了。
她从入宫以来就深受张美人恩惠,早于张美人情同姐妹,张美人死得不明不白,春秋绝对不会相信。
言沉渊并非俗人, 春秋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可是浮花宫里的宫人皆备盘问过,她们说曾看到张美人与死去的那名宫女一同出浮花宫,何况寝宫中证物确凿,瑜赫并未查出不对,春秋一人所言不足为信。
“起来吧,朕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你知道什么证据,随时可以来凤鸾宫中通报,朕自然会知晓。”
春秋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大截。
这是一名宫女着急忙乎走了过来,见春秋跪在皇上面前,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想将春秋拉走,她跪在言沉渊面前,一手抓住春秋不让她跑,一边给言沉渊请安。
“奴婢如桃见过皇上,这春秋是浮花宫的宫人,因接受不了张美人的死,现在变得神神叨叨的,奴婢看管不周,导致春秋冲撞了皇上,奴婢该死,还请皇上责罚。”如桃朝着言沉渊磕头,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病……皇上一定要相信奴婢的话,我们娘娘肯定是被人所害……”春秋生怕言沉渊不相信,一遍又一遍给言沉渊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如桃不敢去看言沉渊的脸色,跪在地上等着言沉渊发话。
“她倒是忠心耿耿,好生照顾,待病好之后,送回张府。”言沉渊淡淡开口。
如桃见言沉渊没有责罚她,心中如释重负,给言沉渊行礼之后,就带着春秋离开了。
春秋额头上的血流下来,与眼泪混在一起,原本清秀的脸现在看上去脏乱得不成样子,一边哭喊,一边手脚并用想要逃脱如桃的束缚,“求皇上相信奴婢,娘娘不是自杀……求皇上给娘娘申冤啊皇上……”
那个样子真是疯癫至极。
云舒舒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皇后怎么出来了?”言沉渊缓缓走过去,碰了碰云舒舒冰凉的手指。
云舒舒往后缩了一下,朝着言沉渊行礼,“臣妾听到外面有声音,便出来看看,刚才那位不是张美人的贴身宫女春秋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舒舒还是看了好几眼才将春秋认出来,看来张美人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太大,看上去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让人有些害怕。
“无事,已经让人安置好了。”言沉渊与云舒舒并肩往凤鸾宫中走,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另一位身穿浅绿色的襦裙,看上去果真是般配得很。
云舒舒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总感觉自己好像是遗忘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如今案情结束,你身上的罪名也洗清了,这几天可以好生歇着,朕差人送些补品过来,给你补补身子。”言沉渊眼看云舒舒消瘦下去,不免有些心疼。
云舒舒倒是笑了,“多谢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补品还是不用了。”
她在宫中吃得还挺好,御膳房的厨子都是天下顶尖的厨艺,虽然吃不到西餐,不过中餐的口味可以吃两个月不带重样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再吃补品说不定会流鼻血。
言沉渊心里轻松不少,不过云舒舒却没有那么愉快,她总想起春秋刚才的话,总觉得一阵不安。“皇上,您觉得张美人是凶手吗?”
言沉渊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人证物证确凿,张美人以死谢罪,遗书核实了字迹,尸检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有人能悄无声息之下将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情确实是这样,不过云舒舒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既然人是张美人杀的,那柳冰影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柳冰影没有杀人,为何不肯验脚印?为何明明腿脚好了,却装作没有好的样子?为什么喜竹的鞋子上面会沾满泥土,还恰好与凶手脚印相符合?
这么多巧合,云舒舒觉得不太可能。
云舒舒有一种感觉,就是柳冰影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
“瑜赫会处理好的,皇后不用担心。但是母后那边,她听到了宫中的消息,心里一直有觉得不安生,皇后若是有时间可以多去陪陪母后,让她安安心。”言沉渊手里拿着书,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好。”云舒舒对王太后的印象还不错,虽然说王太后对她好也是想要拉拢云舒舒父亲。
言沉渊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兵书合上了,嘴角微微勾起,“朕听闻皇后未出阁之前喜欢打劫,再过一段时间,去皇家猎场秋猎,不知道皇后愿不愿意与朕同行?”
打猎?这种事情云舒舒只在电视中看过,没想到还真的有皇家猎场之类的地方。
云舒舒两眼冒星星,没忍住站了起来看着言沉渊。她如今在宫里面待了这么久,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出宫玩一会儿,言沉渊这个提议简直就是她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过来,舒坦。
“好啊好啊,臣妾正想着出宫去看看呢。”云舒舒看电视里都是打猎之后就地烧烤,再不然就拿回宫里来,让御厨做一桌子美味佳肴,光是想想云舒舒就觉得馋了。
“好,那皇后到时与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