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时渊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了穆岑的身上,穆岑为不可见的冲着李时渊笑了笑,又很快敛下了自己的眸光,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好似就算苏巧巧喊出穆知画的名字,穆岑都没任何反应。
因为穆岑不需要反应。
穆王府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就算这是穆王府的家事,就算没对外宣扬过,但是京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宫内的人又岂能不知道。
谁不知道穆王府闹了鬼,把陈之蓉逼疯了。
谁不知道陈之蓉把险些要杀了穆岑。
谁不知道现在穆岑和陈之蓉这一房的人关系紧张。
而稍微和他们有往来的人就更清楚,穆府和苏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穆知画和苏巧巧更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姐妹。
这一来,有些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穆岑又何须开口咄咄逼人,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闹了这么一出,无非就是让苏巧巧把幕后的穆知画逼出来。
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又岂能甘心自己一个人在天牢之内,她和穆知画的感情好似情同姐妹,但是真的大难来时,也不过就是塑料姐妹花的感情,不肯能交付真心的。
只是事到如今,大概是苏巧巧和穆知画都没想到,一切竟然都会被掀底的干干净净。
但是穆岑心中有数,这样的事想拉穆知画下水,根本不可能。
她的目的不过是让穆知画在这座深宫中更风雨飘零,让上一世信任穆知画,宠着穆知画的人,一点点的和她拉开距离。
上一世,穆岑受过什么,这一世,穆知画就会受过什么。
猫抓老鼠,刺激的不是抓到老鼠的瞬间,而是在把老鼠慢慢折磨致死的瞬间。太快了,那就太便宜穆知画了。
果不其然,在苏巧巧喊出口的时候,皇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穆知画未婚先孕,进入东宫,这件事皇太后就颇有微词了,就算是一向疼爱穆知画的曲华裳都弄的有些脸面无存,毕竟这种事发生在李家,甚至还是太子的身上,总是让曲华裳站不住脚的。
虽然穆知画如愿进入东宫了。
但是却不是她那么天真浪漫的想法,可以用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占据太子妃的位置。
甚至连一个迎娶仪式都没有,必须等到太子立妃之后。
只是拼命挣扎,在李时元还没立妃的时候,穆知画一直觉得自己还有一线希望,所有用尽一切的想让穆岑从这一场的战争中溃败而出。
结果,却引火自焚。
而李时元对穆知画不能说完全没感情,但是能把穆知画带入宫中,目的也是为了肚子里的这块肉,李长天的身体逐渐溃败,有身孕也是好消息,能传出这样的消息,都能让李长天开心。
李时元的最终目的,也不过就是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只要李时元登机,穆知画也可能随之而弃了。
“一派胡言。”李时元厉声开口,“东宫的人,也容你放肆。给本王掌嘴。”
“是。”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苏巧巧惊愕的看着一切,脸上火辣辣的传来巴掌声,五指印深深的印在了脸颊上,甚至出现了血痕。
她险些被打晕过去。
“关入天牢,听候发落,没得到允许,任何人不准去见苏巧巧。”李时元阴沉的,一字一句的开口。
这个允许,自然指的就是李时元。
甚至就连皇太后听见这话的时候,都面无表情的,就代表皇太后应允了。
苏巧巧就算不甘心又如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的深宫里,苏巧巧就如同蝼蚁,就算是背后的苏家和苏贵妃,也不会出面为苏巧巧说一句话。
死一个苏巧巧,总好过陪葬了一整个苏家。
要怪,就只能怪苏巧巧命不好。
苏巧巧在尖叫声中被人拖走。
完全没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原本一片混乱的储秀宫,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是这样的安静,却不是最初的祥和,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苏巧巧被带走后,皇太后这才站起身,朝着穆岑的方向走去。
穆岑温婉的开口:“太后娘娘。”
皇太后仔仔细细的看着穆岑,好似这个姑娘自从上一次入宫后,消瘦了不少,但是就算不施粉黛的五官,看起来仍然让人觉得惊艳无比。
这样的容颜,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皇太后低敛下眉眼,藏起了深意,最终,她淡淡的点点头:“这件事,哀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会让恶人善始善终。”
“穆岑谢太后娘娘为穆岑主持公道。”穆岑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
不管何时何地,穆岑的体统都完美的让人挑剔不出。
皇太后也没再说什么:“行了,你歇着吧。这宫内的规矩,你也不用学了。哀家知道你心中都有数,现在就在储秀宫内歇着,再几日就是选秀了,而后再做决定。”
“是。”穆岑应声。
“哀家会让尹嬷嬷给你寻两个贴身的奴才来,整理一个单独的厢房出来。徐医女也会每日来查看你的情况。别的事,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皇太后安静的交代着。
穆岑站着,只是淡淡的应声,面容里无大悲大喜。
皇太后说完,也不再储秀宫多停留,转身走了出去,梅姬紧随其后,但是在走出的时候,梅姬还是看了一眼穆岑,眼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穆岑回了梅姬一个安抚的笑容。
很快,一行人跪地:“恭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太后离开后,尹嬷嬷已经第一时间把厢房准备好了,再看着穆岑的眼神,也变得恭敬了起来:“穆小姐,厢房已经准备好了,给您备了两个奴才,都在屋内等着您了。”
“多谢尹嬷嬷。”穆岑并没得意,仍然是礼貌的冲着尹嬷嬷颔首示意。
尹嬷嬷点头,很快带着徐洛尘也跟着走了出去。
储秀宫从不曾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一来,储秀宫中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了,很多事都要重新安排。
尹嬷嬷也从来没这么头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