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不明白李时厉说着话的意思,微眯起眼看着李时厉。
李时厉却毫不介意,继续说着:“但是你说,如果是四哥看见了,四哥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呢?”
李时厉的声音越是逼近,整个人也越是跟着靠近了穆岑。
薄唇几乎是贴着穆岑的耳垂,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穆岑想厚涂,看了李时厉的手已经紧紧的圈住了穆岑的手腕,丝毫不给穆岑挣脱的机会。
这也是第一次,穆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李时厉的力量,却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这人,一样深不可测。
穆岑微微有些紧张,只是在表面不显,仍然平静的看着李时厉:“穆岑不明白九殿下的意思。”
李时厉挑眉,轻笑一声,短促的笑声里多了一丝的轻佻:“不明白吗?那就试试看不就知道四哥会有什么反应了?”
穆岑猛然看向了李时厉。
李时厉的薄唇若有若无的扫过穆岑的脸颊,穆岑知道,这人根本没碰到自己,但是外人看来,他们之间再亲密不过。
而那种熟悉的檀香味也越发跟着明显了起来。
这一次穆岑清楚的感觉的到,这个檀香味并不是从李时厉的身上而来,而是在不远之处。
那是李时渊。
“九殿下,您就这么喜欢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穆岑冷笑一声,说的毫不客气。
李时厉还真的点点头:“挺喜欢的。隔岸观火,不热闹的时候再火上浇油。”
一点都不避讳,明明白白的说着自己的目的。
“这宫里的红墙砖瓦,看起来明艳又妖娆,你可知道染了多少人血才有今日?”李时厉说的漫不经心的,就好似在聊今日的天气,丝毫没觉得这个话题有多么的阴沉,“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才是明智之举。”
这话不咸不淡的,但是穆岑在李时厉的话中却已经明白的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
李时厉低头看着穆岑:“你是个聪明人,一直都知道要如何选择,才是上上之策。”
穆岑面不改色:“九殿下,恕穆岑愚钝,不明白殿下话中之意。”
李时厉轻笑一声:“想明白了再来找本王。”
所有的话又戛然而止了。
而后,李时厉拉开了距离,眉眼里的轻佻又变得明显了起来,只是外人看来,李时厉仍然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九殿下。
“现在本王要再不离开,恐怕四哥淡定不了了。”李时厉的话又变得散漫而慵懒,“穆小姐,走好。”
好似之前的亲密,从来不存在,就只剩下淡淡的距离感。
不温不火。
而后,李时厉转身,从容不迫的从穆岑的面前离开,甚至没再多看穆岑一眼,若不是李时厉的话,让穆岑太过于记忆犹新,穆岑真的以为先前的一幕是自己的幻觉。
李时厉的话中,蕴藏了太多的信息。
更明确的是李时厉对自己的邀请。
而后,穆岑深呼吸,也没再多言,敛下了自己全部的情绪,安静的看向了某一处。
那熟悉的檀香味已经渐行渐远。
哪里还有李时渊的身影。
李时厉的言行就好似在挑衅李时渊,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穆岑微微闭眼,那种在脑海里不断翻滚的各种画面,一下下冲击着穆岑的脑海,但是却好似被层层禁锢,怎么都无法冲破。
穆岑忽然踉跄了下。
嘴里的腥甜,忽然变得呛鼻的多。
穆岑的嘴角隐隐渗了血。
她安静的站了一阵,等这样的气息逐渐的平缓,而后穆岑才继续朝前走着,但是脑海里的混乱,却始终不能让她镇定下来。
而李时渊,穆岑一直回到凤鸾宫,都不曾见到。
……
凤鸾宫内——
穆岑和太后请了安后,就很自然的接过奴才手中的事,开始忙了起来。
反倒是太后仔细的看着穆岑:“岑儿啊,你来哀家这。”
穆岑依言听话的走了过去,安静的在太后的面前站定,太后的眉头跟着拧了起来:“你这去凤清宫之前还好好的,就这两日的功夫,怎么脸色就白成这样了?”
说着太后牵住了穆岑的手,然后她的脸色变了变:“哎呀,你这身上还有些烫。”
话音落下,太后就看向梅姬,急忙吩咐道:“梅姬,快去传徐医女来看看着是怎么回事。”
穆岑这才警觉,自己好像是有些发热了。
这段时间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好好的缓和,一件接一件,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之前因为陈之蓉的事情,穆岑用的异能,导致自己险些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有些缓和,就被李时元逼入了山崖,再一次高烧昏迷,而后来入宫,掉入冰寒的池子里,一直到现在——
她体内的毒就不曾真正的祛除。
“启禀娘娘。”穆岑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还是认真的解释,“大概是昨夜的事受了惊才会如此,还请娘娘不用担心,穆岑很好。”
“哀家看,你这是一点都不好。”太后显然不赞同,“脸色苍白的吓人,早知道啊,哀家就不让你去凤清宫了。这以后你要嫁入东宫,去凤清宫什么时候没机会,非要挑现在。”
穆岑没说话,就只是笑着站着。
“行了行了,你这样,也别在哀家这伺候着了,先回去歇着。不然啊,回头太子要到哀家这闹了,哀家还真的没法交代了。”太后的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一旁的梅姬也拧眉看着穆岑:“穆小姐,太后娘娘说的是,您还是先好好休息着,奴才给你把徐医女叫来,您这样,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穆岑倒是也没矫情。
虽然在凤鸾宫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但是不连续休息,她这情况,确确实实是好不起来。
穆岑福了福身,安静的开口:“穆岑谢太后娘娘关心。”
“行了,你先下去吧。昨夜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你这样啊,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这宫中历来很稳定,哀家也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