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概率?”穆岑又问。
“一半。”姬长今实话实说。
穆岑半笑不笑的,她这才掀了掀眼皮,看向了姬长今:“侧妃现在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
“是。”姬长今应声。
“这孩子若是掉了呢?”穆岑说的冷淡,好像就只是在聊寻常话题。
姬长今的眼神也没发生任何变化,平静无比:“掉了也在常理之中,只是月份越大,越是危险。”
……
两人的交谈,从来都是一问一答。
穆岑也曾问什么过火的话题,姬长今也没回答任何不合时宜的问题,而两人的对话到这,戛然而止。
穆岑没再开口。
姬长今看着穆岑,颔首示意后,就安静的退了出去,穆岑也没拦着,脑子里想的是姬长今的话。
这孩子掉了,也是正常的。
月份越大,越危险呢。
她心里冷淡的笑了笑,倒不是穆岑要在这件事上对穆知画动手,这件事李时元明白的警告过穆岑,穆岑就不会傻到再去撞火枪口。
因为只要是穆知画的孩子掉了,那么这件事必然是算在自己头上的,没任何悬念。
除非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的意外。
而且这个众目,还不是东宫中的人。
但是按照穆岑对穆知画的了解,就算拼了命的,她也会护着这个孩子,毕竟那是穆知画最后的王牌了。
那么,姬长今的月份越大,就越是危险,就值得玩味了。穆知画就一半的概率可以平安无事,一半的概率是生死未卜,既然如此,穆岑就静观其变。
安静了下,穆岑又继续低头喝着茶,一旁摆放着精致的小点。
一直到荷香进来。
“大小姐。”荷香叫着穆岑。
穆岑眼皮都没掀,示意荷香继续说下去。
荷香也没迟疑:“小翠失踪了。”
穆岑拧眉,有些想不起来,荷香口中的小翠是谁,别说整个皇宫,就算是东宫内的奴才都数不胜数,穆岑除去亲近的,并没费神记过谁的名字。
这下,穆岑抬头看向了荷香。
荷香好像吞咽了下口水,才道:“小翠是珍妃娘娘边上的侍女,昨儿来过东宫和您请过安。”
这下穆岑有印象了。
珍妃是皇上边上的妃子,若说辈分的话,珍妃自是比穆岑大上一辈,属于长辈。只不过年级上,珍妃也不过就大了穆岑几岁。
年轻气盛,沉不住气。
来东宫请安不过就是娘家的人要珍妃来讨好穆岑,毕竟穆岑现在是宫内的红人,只不过珍妃来的时候,穆岑没见,这事都打发给连心去做了。
小翠和连心的关心好似还不错,小翠是当着众人的面,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人人都听得出来,小翠说的人是穆岑。
而连心死后,小翠竟然也失踪了?
这事就值得玩味了。
虽然连心这事是李时元下令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连心是得罪了穆岑。搜易,小翠失踪的事如果传开了,那么这件事恐怕也是算在穆岑的身上。
但是偏偏宫内没一个人,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奴才们都清楚,只会更人人自危而已。
“失踪?”穆岑这下才有了反应,拧眉问着荷香。
荷香很认真的点头:“是小翠昨夜在珍妃娘娘宫中不见了。加上小翠是珍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一早娘娘早不到小翠,所以这就闹开了。”
“和我有关系?”穆岑反问。
荷香一怔,摇摇头:“没大小姐您并没关系。”
穆岑嗯了声。
荷香明白,穆岑的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她对宫内失踪一个奴才,并没太大的兴趣。
荷香也不敢再开口。
但是荷香总觉得不淡定,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小姐,外面的奴才们都在传,小翠那时候是在东宫得罪了您。”
言下之意,这件事还是和穆岑有关系,只是没证据而已。
“连心死的那么惨。”穆岑笑了笑,“别说东宫,这宫内的任何一个奴才,都是人人自危。既然外面都传这人得罪了我,自然这莫须有的罪名也在我的头上。”
荷香连声点头:“正是这样。大小姐,这件事……”
“人家的嘴,你堵不住的,越是堵,越是证明你心虚。既然是没做过的事,又何必在意。”穆岑淡淡开口,“这宫内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你要都往自己身上扣,很容易把自己交代出去的。”
毕竟,没有的事,说多了,就成真的了。
你还傻傻的往下跳,那就真的顺理成章的成了替罪羔羊了。
至于小翠是怎么死的,穆岑没想法过问。
荷香听着穆岑这么说,这才点点头,也没再开口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在穆岑边上伺候着。
小翠失踪的事,好似就从不曾被人提及一般。
这事倒是就这么翻篇了。
毕竟珍妃从来不受宠,受宠的话,也不至于还要到穆岑这里请安了,小翠也就是珍妃身边的一个奴才,又岂会有人记挂。
充其量不过就是聊过一阵,就带了过去。
谁都没放在心上。
……
七日后——
是穆岑回门的日子。
大周的传统,姑娘家家出门回门,并没要求夫婿一定跟着,但是评判一个姑娘家在夫家的地位如何,是看这个姑娘回家的排场有多大。
那种孤单影之的,就可想而知了。
穆岑嫁入东宫,东宫之主是大周的太子,太子平日公务繁忙,人人皆知,自然所有人都以为李时元不可能和穆岑一起回门。
这件事,在穆岑看来,再自然不过。
因为上一世,李时元也不曾和自己一起回门,就算是穆知画,李时元都不曾陪过,毕竟在李时元的心中,女人只不过就是一个附属品,和权势地位比起来,相差甚远。
如果可以用女人换权势地位,李时元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把身边的人送出去。
穆知画也不会例外。
结果这一世,穆岑却意外了。
在穆岑要出宫的时候,李时元竟然出现了,这让穆岑愣怔了一下,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李时元,一时之间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