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这才应声:“不会,太子殿下也是明理之人,更是孝顺之人,自然不会拦着,这件事,殿下也是准许的。”
李长天点点头。
两人交谈的话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好似李长天传唤穆岑来,就只是让穆岑陪着自己聊聊天,并没别的意思。
都是李长天问一句,穆岑回答一句。
并不曾刻意讨好。
穆岑也没着急离开,现在的李长天对于穆岑而言并没太大的威胁,因为知道李长天命不久矣外,穆岑也很清楚,丽瑶的出现,也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李长天对自己的贪恋。
人若分神,就会对之前一些格外在意的时候,变得无所谓了。
最重要,静壹大师的话还在那摆着,李长天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不可能无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殿外款款走入一人,端着小点,声音倒是清丽无比:“皇上,您该歇息了。”
穆岑闻声看了过去,走来的人是丽瑶。
穆岑倒也不意外。
丽瑶自从留宿在御龙殿后,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因为是在御龙殿内,所以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敢对丽瑶做什么。
毕竟李长天还在,谁又能在李长天面前做什么手脚。
丽瑶倒是安然无恙。
但是宫内的人也都清楚的知道,现在丽瑶是最得宠的人,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名分而已,这个名分,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倒是丽瑶不着痕迹的冲着穆岑颔首示意,而后才一本正经的请了安:“臣妾见过太子妃娘娘。”
丽瑶虽然是才人,但是在品阶上和穆岑还是相差一级,自然见到穆岑是要请安的。
穆岑笑了笑:“不敢当。丽才人请起。”
丽瑶不卑不亢的站起身,而后才安静的朝着李长天的方向走去,亲自伺候着李长天吃着小点。李长天也没拒绝。
穆岑挑眉,倒是有些兴味。
看来是小看了丽瑶。
也难怪上一世,丽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求得一个皇子,只是李时渊死了,丽瑶自然也没了靠山,功败垂成。
沉了沉,穆岑想到了李时渊。
总觉得李时渊留着丽瑶在李长天身边,并不是自己想得这般简单,但是有些事,穆岑不可能主动开口去问丽瑶。
安静了下,穆岑倒是也没说什么,很识趣的起身告辞。李长天也没留着穆岑,穆岑福了福身,很快的转身离开。
在穆岑转身的瞬间,李长天却忽然开口:“既然太子妃跟着太后一起去了西域,西域王每年都会准备欢迎晚宴,大周也每年都有节目,今年太子妃是第一年前去,就跳一曲。”
穆岑默了默,安静应声:“臣妾知道了。”
李长天点点头:“至于跳什么,太子妃就自己斟酌。切莫让大周丢了脸面就行。”
“臣妾遵旨。”穆岑应声。
而后,穆岑从容离开。
李长天提的要求也合情合理,只是上一世,这些事都是穆知画出尽了风头,穆岑永远都只是陪跑的那个人。
而上一世的穆知画是去了西域的,那么这一世呢?是还会有什么变故吗?
穆岑沉了沉,没说话,脚下的步伐也不曾停下。
荷香紧紧的跟在穆岑的身后,这是荷香第一次来御龙殿,不免紧张,穆岑自然也可以觉察的到。
一直到走出御龙殿外,荷香才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瞬间,荷香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低声说道:“大小姐,皇后娘娘来了。”
穆岑也注意到了。
她用眼神安抚着荷香,而后才淡淡的看向了曲华裳,就连请安都显得敷衍得多:“臣妾见过母后。”
曲华裳看见穆岑,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巫蛊之事后,曲华裳不仅仅是在李时元面前,在太后面前都有些站不住脚了,加上晚莲的惨死,这一切的一切,曲华裳都不自觉的怪罪在穆岑的身上。
好似自从穆岑进了宫,很多事就跟着偏离了轨道。
现在再看见穆岑从御龙殿中出来,曲华裳岂能不恨。
她匆匆赶来,就是因为听到线报说李长天找了穆岑,曲华裳的脑海里想到的就是李长天看见穆岑时候的贪恋,想也不想的,曲华裳就跟着来了。
加上现在李长天还独宠了一个才人殿的才人,等曲华裳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小贱人已经在御龙殿里了,曲华裳想动手脚都动不了。
而这个小贱人,曲华裳并不是没记忆的。
那个和容妃长的极为相似的人。
曲华裳再也没能忍住,亲自来了御龙殿。
“你请安,本宫可不敢当。你现在是宫内的红人,要是得罪了你,指不定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呢。”曲华裳说的阴阳怪气的。
穆岑淡淡的笑了笑,好似完全不计较曲华裳这样的阴阳怪气。
穆岑越是淡定,曲华裳越是受不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穆岑这一张淡定自若的脸,就像当年的容妃,明明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是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只要想到这些,曲华裳就恨不得能把穆岑这张脸给千刀万剐。
她沉了沉,看着穆岑的脸,脸色阴沉了下来:“穆岑,你很得意吗?你以为你能得意很久吗?”
穆岑面不改色,就这么看着曲华裳:“臣妾从来不敢得意,毕竟臣妾是走在悬崖峭壁上的人,一不小心,指不定就粉身碎骨了。倒是娘娘,安安稳稳的在凤清宫几十年,人安稳久了,总是容易会得意忘形的。”
“你!”曲华裳没想到穆岑能这么不给面子,当众给了自己难堪。
这已经不仅仅是难堪,甚至是威胁了。
赤裸裸的威胁。
曲华裳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走上前,想也不想的就要给穆岑一个耳光,但是穆岑的动作更快,直接扣住了曲华裳的手:“皇后是想在这里给我一个耳光吗?这可是御龙殿外,皇后敢的话,那就尽管打下去,我倒是看看,最终难堪的人,是皇后还是我。”
这一次,穆岑连敬语都没有了。
她捏着曲华裳的手,用了力,那种锥心的疼痛一下子就冲着曲华裳的脑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