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傲风跟着这个嫔妃,不然的话,他们会回到最初,甚至还不如穆岑在御膳房的时候。
穆岑自是不愿意的。
“娘娘,皇上还说了,太子殿下以后跟着娘娘。”程得柱倒是知道穆岑想什么,很快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娘娘教导太子有方,所以从今往后,太子殿下就跟着娘娘,也唤娘娘为母妃。”
这话,更是让穆岑意外了。
但是之前的不愿意却跟着烟消云散,只是在这样的意外里,穆岑也有些担心和忐忑,总觉得现在的一切太顺遂了。
顺遂的有些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而这一道圣旨,最为开心的人就是傲风。傲风几乎是像一阵风,直接冲到了穆岑的面前,就这么紧紧的抱住了穆岑。
“母妃,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了,光明正大。”傲风眨了眨眼,这样的兴奋显而易见。
小小的身体整个都是挂在穆岑的身上的,左右摇晃,把自己的兴奋表达的清清楚楚的。
穆岑见状,倒是轻笑出声:“好。”
程得柱更是惊讶,什么见傲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喜欢一个人,太少了。
傲风对任何人都是充满戒心,从来不曾如此的。
所以后宫的那些嫔妃看见傲风也是不冷不热,而现在,穆岑却因为傲风变成了淑女,那些后宫的嫔妃大概会捶胸顿足。
但这么一道圣旨下来,恐怕这后宫也是不得安宁了。
现在后宫看起来相安无事,是因为后宫的人都很清楚,大家都是同一个起跑线上,没谁更得宠,也没谁更有可能,所以看起来风平浪静。
穆岑的出现,怕是会改变这样的局面了。
程得柱默了默,倒是没说什么,在宫内多年,经历了三朝皇帝,那些血雨腥风看的多了。
所以今日之事——
程得柱敛下情绪:“娘娘,您随奴婢来。软轿也在外面候着了,您的身份现在也不适宜在东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了。”
穆岑颔首示意,倒是不卑不亢,并没因为自己变成淑妃,而开始骄傲自满。
这意味着什么,穆岑比谁都清楚。
这段时间和李时渊的来往来看,穆岑更明白,李时渊并不是真的想要立自己为妃,这人是在试探什么。
也许是试探穆岑的身份,也许是试探穆岑对傲风的几分真心。
穆岑摸不透,就只能小心应对着。
而穆岑这么多年,很明白,这样冷不丁的一道圣旨,带来的绝对不是福气,而是祸事。
若穆岑是当年的身份,一个王府千金,那么穆岑被立妃,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可是偏偏穆岑并不是这样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没任家世背景的普通人,在宫内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这一来,给穆岑带来的是血雨腥风。
地位的悬殊,只会让穆岑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
穆岑入宫,只想看傲风,只想知道李时渊过的如何,并不想把自己卷入这些,之前可以肆无忌惮,因为穆岑很清楚,她的身份在那,身份在,就足够支撑起穆岑的嚣张。
而现在,穆岑的身份,不足以让穆岑嚣张,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穆岑的头隐隐有些做疼。
但是这样的心思,穆岑却隐藏的很好,礼貌的看向了程得柱:“程公公,有劳了。”
程得柱点点头,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穆岑紧随其后。
但是程得柱不免对穆岑侧目,穆岑太淡定了,并没被赐封的狂喜,不卑不亢的,就好似再坦然不过,这样的气度太少了,就好似淑妃的位置,不足够撑起穆岑的气度。
而应该是要母仪天下。
这样的想法,让程得柱震惊了一下,但是这样的震惊,程得柱也隐藏的很好,只是忍不住多看了穆岑两眼。
穆岑出来,随着穆岑出来的还有傲风。
傲风的手紧紧的牵着穆岑,左一口母妃,右一口母妃,倒是叫的脆生生的,别提多欢喜了。
“母妃,我现在是可以和你在一起不分开了,是不是?”傲风开心的问着穆岑。
穆岑很是无奈的看着傲风:“晚上你要回东宫。”
“啊——”傲风很不情愿,“那还不如你在东宫呢,起码你晚上还能陪着我呢。”
“这是宫中的规矩,你身为太子,不能在别的寝宫过夜,只能留在东宫。”穆岑无奈的揉了揉傲风柔软的发丝。
很不近人情的规矩。
别的皇子,若是没长大之前,只要母妃不是见不得人的,那么都会跟着自己的母妃在同一座寝宫里成长,一直到封号或者赐宫殿。
唯独太子。
只要被立为太子,就要到东宫单独居住。
但是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所以也无力改变什么。
傲风听着,越发不高兴了,扁扁嘴:“以后我一定要废了这条规矩。”
穆岑轻笑:“好。”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到了德清宫,显然德清宫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看见穆岑来的时候,奴才们跪了一地;“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淑妃娘娘,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穆岑淡淡开口。
奴才们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站了一排。
穆岑倒也淡定,并没遇见这样的情况就显得惊慌失措的,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德清宫的奴才,并不面熟,唯有一个贴身的大宫女之前在凤清宫见过,是伺候太后的。
从凤清宫到德清宫,就等于是降了身份,这必然心里是不痛快的,只要人不痛快,指不定以后就能闹出什么事。
穆岑安静了下,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娘娘。”奴才们不敢迟疑,快速的退了下去。
很快,德清宫内就安静了下来。
全程,程得柱都看在眼中,太淡定,太从容了。
这些努力,都是按照李时渊的要求,从宫内找的各种平日小动作特别多的奴才,摆明了就是不打算让穆岑的日子好过。
但显然,这些奴才好似在看见穆岑的第一眼,就已经被震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