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瞬间着地,那种刺痛的感觉第一时间席卷而来,几乎疼的让穆岑险些叫出声,但是穆岑很快却已经平稳了情绪,顾不上自己的情况。
她请了安:“臣妾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直接看向了穆岑,说的毫不客气,“熹贵妃怀有皇子,是多么金贵的事情,这宫内上下,就算是皇上,也是把熹贵妃放在手心里捧着的,而你竟然对熹贵妃下了狠手,你这是居心叵测。”
这罪名是劈头盖脸而来,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穆岑:“如果熹贵妃的皇子出了事,哀家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臣相何元和勋王爷何申也都在现场,眉头也是紧锁,但是却在安抚太皇太后的情绪:“太后娘娘,您先别动怒,熹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小皇子是龙子,不会有事的。”
但这话,都只是说说而已,谁都知道熹贵妃的情况并不好。
穆岑冷静的看着面前装腔作势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开口,翠柳已经从寝宫内跑了出来,面色苍白,好似被吓的不轻,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声音都是哭哭啼啼的。
“太黄太后娘娘,臣相大人,勋王爷,小皇子去了……”翠柳显然是感同身受。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立刻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影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一旁的李嬷嬷立刻扶住了太皇太后,“你再和哀家说一次。”
“小皇子去了——”翠柳的声音都在颤抖,更是不敢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扶住了额头,险些要晕过去。
何元和何申父子脸色也骤变。
要知道,熹贵妃这孩子,纵然他们都知道情况不好,但是私心还是想留下来,只要有这个皇子在,太子之位就到手擒来,难道还怕出什么意外吗?这大周的江山,就算兜兜转转,还是在何家人的手里。
而现在,这个皇子竟然真的没了。
“你说什么!小皇子怎么会出事!”何元率先反应过来。
翠柳的声音更是哭哭啼啼的:“医女和御医在里面,都说这个皇子是被下毒害死的!”
而御医也很快出来了,跪在了三人面前:“启禀太皇太后,小皇子确确实实去了,皇贵妃娘娘现在大出血,情况也并不是很好。”
“哀家不准熹贵妃出任何的事情。”太皇太后若不是被李嬷嬷搀扶着,怕是根本支撑不住。
而何申好似第一时间回过神,想也不想的看向了穆岑:“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心存不满害死了小皇子,还想让本官的女儿出事,这样你才可以一步登天。”
“……”
“看你貌不惊人,结果每一件事都是悉心安排好的!淑妃,你的心思歹毒,蓄谋已久,本官定要你的命来偿还!”
……
凤阳宫的每个人都不曾给穆岑任何开口的机会,字里行间都是直接给穆岑顶了罪,一人一嘴,要把穆岑置于死地。
“来人,把淑妃关入天牢。”何申已经下令。
侍卫当即走了过来,不客气的把穆岑拖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穆岑倒也淡定,并没以内发生的这些事,而让自己变得慌乱起来。
“太皇太后,就算给人定罪,起码也要让人辩解过,而臣妾一句话就不曾说过,就凭熹贵妃去过臣妾那,就直接给臣妾定罪,难道不觉得太潦草了吗?”穆岑被架着,仍然一字一句的问着太皇太后。
“一派胡言。”太皇太后低吼一声,而后轻咳了起来,“事实已经在面前了,又何须让你辩解。”
穆岑笑了笑:“太后这是着急定臣妾的罪吗?就算定罪,也要撇开至亲,才可以生效。而在臣妾的面前,都是何家人,熹贵妃也正巧是何家人。那么传出去,不怕是人家说,何家人想得到宫内的主动权,所以才对任何有威胁的人下此狠手吗?”
“你……”太皇太后一惊。
是没想到穆岑这么能言善道,而这样的能言善道和淡定,倒是让太后想到已故的皇后,而这份从容淡定,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太皇太后只在皇后的身上见过。
而如今现在的穆岑,竟然硬生生的给了太皇太后瘆得慌的感觉。
这样的人,更是留不得。
宫内曾经出了一个皇后,是这样的话,何家的人被压制的无法反抗,那么现在穆岑已经走了,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允许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再说——”穆岑的声音沉了沉,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太皇太后,“臣妾就算真的犯了罪,那么臣妾也是后宫的嫔妃,能直接给臣妾定罪的,只有皇后,而现在大周并无皇后,臣妾就算判罪,也应该被送到内务府,而非是天牢。”
这一字一句的让人无法反驳,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是却拿穆岑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申和何元父子也没想到穆岑会这么难应对,这下,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是何元主动开口。
“娘娘,这淑妃能言善道,必定来之不善。而事实就是如此,不需要惧怕,就算是皇上在这里,也是一样的结果。”何元说的直接。
太皇太后点头。
而穆岑听着何元的话,淡淡开口:“何臣相,皇上是个明君,这句话你敢在皇上面前说吗?不需要任何的辩解和判断,就可以直接定一个人死罪,那和当年的李时元有任何区别吗?不怕有朝一日,皇上也这么定了何臣相的罪?”
“你……”何元的脸色也跟着骤变。
“要知道,这方法可是何臣相先开的先河,皇上也不过就是效仿而已。毕竟一个臣相,都敢动皇上的妃子,又岂是把皇上放在眼中?”穆岑问的直接。
这话是什么意思,并不需要穆岑多说,在场的人都明白。
何元就这么阴沉的看着穆岑:“淑妃好大的胆子。”
“本宫不过据理力争。”穆岑淡淡开口,完全无惧了何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