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思的红唇动了动,想开口解释,但是在这样的气氛里,好似解释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最终,相思无声的叹息。
外面的雪倒是停了下来,但是地面的积雪也跟着越来越厚,走起来越发显得吃力。
“王上,雪停了,臣妾自己走回去就好了。”相思平静开口。
而后,相思就没再给容止拦着自己的机会,朝着凉亭外走去,偌大的帝宫内,相思身边并没任何人,就只有相思一个人,孤单影只的走在帝宫里,留给容止的,是一深一浅的脚印,容止就这么看着,手心的拳头攥了起来。
而容止的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曾经对着自己撒娇的相思。而这样的相思,早就一去不复返了,而他和相思之间,就这么举步不前了,不管怎么开口,好似最终都会回到现在这样的气氛,再没回旋的余地了。
容止闭眼。
“找人跟着娘娘,不准出任何的差池。”容止命令玄影。
玄影应声,很快就匆匆离开。
容止在原地站着,一直到相思的身影不见了,容止才回到了皇祖母的寝宫。
帝宫内的气氛,越发显得压抑的多。
……
——
相思被册封,理应每天都去给皇祖母请安。相思自然也去了,她知道不去的结果只会让人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相思不想带来这样的麻烦。
但是相思每次去,每次都是碰壁,皇祖母并不想见相思,或者说她是故意在刁难相思。每每相思在寝宫外要等上很久的时间,而若是别的嫔妃,则是可以在寝宫内等着,所以每每他们来的时候,都会看见相思一个人在宫外站着。
嫔妃们忍不住窃笑,而相思并没说什么,就只是站着,她明白,里面的皇祖母也不可能真的把相思无视了,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相思自然也没求饶的意思。
但是这一来一去,两人的较劲,反倒是让相思病倒了。
这是相思从出生到现在的第一场大病,加上怀孕的情况,更是显得来势汹汹的,几乎是在瞬间就把相思给彻底的吞没了,完全没了反应,整个人软绵绵。御医吓的不清,生怕若是相思出了意外,他们会人头落地。
每天,相思的寝宫来来去去的都是御医,奴才们也跟着神经紧绷了起来,可相思好似并没好转,仍旧是在昏昏沉沉里,偶尔能醒来。但是就算在昏迷里,相思也好似陷入了梦魇里,怎么都无法挣扎出来。
容止在接到相思生病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而这段时间,容止并不在帝宫内,而是在外处理事情,所以反倒是不知道帝宫内的情况,在得知后,容止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样的冷酷,是外人从来没见到的,或许是因为始作俑者是皇祖母,所以容止并没当面质问。
但是容止当众下旨,相思不需要去拜见任何人,也不需要给任何人卑躬屈膝。若是要见相思,就必须亲自到相思的寝宫,或者是得到容止的允许。
这话,是说给皇祖母听得,没有明面和她对立,但是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的清清楚楚的。
帝宫内一片死寂,谁都不敢开口。
容止赶回来后,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相思的身边,生怕出了任何的差池。但所幸的是,相思除了昏迷,高热也已经退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安然无恙的。就只是伤寒感冒,并没这么容易好。
一直到三日后,相思才缓缓醒来。
那种酸疼和精疲力尽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起来。
相思没说话,再看着这样的画面,还有面前松了口气的御医,相思一下子就明白了,而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容止在自己的面前。
相思的声音有些虚弱:“见过王上。”
容止看着相思,问着直接:“你明知道自己怀孕,为什么皇祖母为难你,你还在外面等着?”
“这不是宫内的规矩吗?我形单影只一人,我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相思平静说着。
“你——”容止被怼的说不上来。
容止想问相思,问什么不和自己服软,相思边上倒都是容止的人,只要相思开口,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找到容止,容止出面,一切都不是问题,但偏偏,相思从来不曾开口。
就算如此,相思也不曾开口。
之前的气氛,瞬间又跟着紧绷了起来,相思咳了几声,那是风寒的后遗症,随着咳嗽,相思的肚子就跟着一紧一紧的,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感觉,相思的眉头拧着,捂着唇,但是也没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从来不曾发生过。
穆岑和李时渊不会让相思变得如此。
想到这里,相思越发觉得委屈,对于穆岑和李时渊的思念也变得明显,那种想回大周的心思更是直接的多。
“哪里不舒服?”容止注意到了,相思没说话,容止立刻开口,“传御医。”
而相思抬头看着容止:“我并没不舒服,只要王上放我回大周,虽然冰天雪地,只要皇上愿意,我皇兄自然能保证我安然无恙的回到大周。回到大周我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需要担心,孩子也会平安的生产下来。”
相思想也不想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看着容止的眼神不带任何玩笑的成分。
“我不适应北冥的天气,我在这里,变成现在这样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孩子才刚刚五个月,是最为舒适的时候,北冥回到大周,也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还是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来算的路程。”相思越想,对这样的想法越为的执拗了。
她看着容止,眉眼里带着乞求的意味。
相思只想回到大周。
而这样的迫不及待,容止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可能,我说了,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就算回到大周,也必须是和我一起!”
这件事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相思颓然。
她知道结果。
而这样的争执,自然是让两人不欢而散。容止没说话,相思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