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吗?”
唐不甜想了一下,“还好。”
清阳道人扭头看了孙宇一眼。
孙宇会意说:“我去看看审讯室那边怎么样了。”
话毕,他便走出了办公室。
关门声想起后,唐不甜说:“他是特科的一员。”
清阳道人有些不解。
“不需要避开他。”
“小唐,上次神像的是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认错,”清阳道人放低了姿态,“我一开始只想着不要影响罗天大醮,法事结束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事牵涉之广远超我的想象,只有特科才有立场,才有资源把事情差个水落石出。”
唐不甜想到了姜游和她说的话。
都被他胡说八道说中了。
清阳道人看着唐不甜的表情,他试探着问:“除了你以外,今晚是否还有其他人参加了行动?”
“姜游,孙宇。”
“就这两人吗?”
“我不需要向你汇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清阳道人连忙解释:“这种规模的灵力波动,我以为是特科的其他人……”他看了一眼唐不甜,问:“你又突破了?”
“快了。”
清阳道人陷入了沉思。
唐不甜绕过了他,走到一张办公桌前,拉开椅子面向窗户坐下。
“上次说的资源的事,我已经帮你和钟掌事说了,”清阳道人斟酌着用词,“你在山下还能不断突破,额外给予资源也是应该的。”
唐不甜抬头看着清阳道人。
“我听说,你让人给你从山上寄了点东西?”
“泥土。花种。”
“你要这个做什么?”清阳道人问。
“姜末要生日了,”唐不甜说着,表情松了一些,“姜游有个院子,种上去会很好看的。”
“你和他走的太近了。”
“他是特科的一员。”唐不甜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
清阳道人的脸色难看了一些,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再停下,最后他说:“那小唐,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再见。”
清阳道人离开后,唐不甜抬起腿搁在办公桌上。
天色隐隐亮了一些。
她开始想很多事。
上次和清阳道人吵了一通后,她以为清阳道人不会再和她联系,甚至会在几个掌事面前说她的坏话,让他们对她失望,放弃她。
他主动来了。
姿态放的很低,主动说要为她争取资源。
他过去对她也很和蔼,甚至有求必应,但是……
第一名不是她。
他们来安慰她,她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同情。
同情?为什么?
如果他们认为第一名应该是她的,为何在她向掌事们质疑的时候,没有站在她那边?
如果他们认同这个结果,又何必来安慰她?
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她曾经认为,她踏上剑修这条路,只要坚定的走下去就可以了,她会走到前人从未到达过的地方,然后为她的后辈们留下一个路标。
在山下,没有资源,没有合适的修炼场地,怎么办?
她突然想到了姜游。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睡觉吧。
再过八九个小时,就是姜末的生日会了。
会有蛋糕吃。
她想到了院子里的秋千,秋千后的三棵石榴树,想到了池塘,以及还是小树苗的樟树。
她想到了梁浩父母,想到了肉丸丸子,杨萱,郎星,刘博洋……
夏夏。
夏夏学姐。
山下的人,也在努力的生活。
甚至比她更努力。
会遇到很多困难,有些靠努力能过去,有些再拼尽全力也没有用。
生活还有生存本身,就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会走捷径,会走错路,会……
她在山上,只要专心的修炼,什么都不用想。
会修炼,很了不起吗?
下山后,很多事都变得不同了。
奶茶很好喝。
咖啡还有各种冰沙甜品都很好喝。
鸡蛋灌饼很好吃,凉皮也好吃,要放一点辣,玉米龙骨汤清甜可口,猪肚汤胡椒的味道有点重,但是也很好喝,斑鱼火锅不错,鱼肉很嫩,牛油火锅更不错,蔬菜适合下在清汤锅里,土豆很吸油,肉煮的太久会化掉,虾滑和墨鱼滑都不错,夏天来一碗冰镇绿豆汤,冬天适合吃烤肉,牛舌很嫩,一点都不腥,烤五花肉也不错,来一碗羊肉面也不错……
她觉得有些饿了。
特科的门,再次被推开,孙宇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他说:“科长,他们都在泡面,你要来一碗吗?”
天亮了,路灯暗了下去。
她说:“要。”
第180章 育苗块
燕京下着雪。
胡跃峰歪在长沙发上,看着雪片落下。
他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头发乌黑茂密脸色红润。神情和姿态都极为放松。
孙修却不敢放松。
眼前的男人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六十。白手起家,靠着坚韧的心志和非凡的手段走到如今的地位。
“今年一年,似乎不太顺。”胡跃峰开口了。
孙修向前坐了坐,“我们在唐江市的基础不够稳,布局的各个点,没能够连成一片,目前依然各自为营……”
“小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胡跃峰伸出手,一片雪花穿过窗户,落在他手掌中。
窗户没有破。
一丝风都没有吹进来。
“我听说罗成圆死了,你却任凶手逍遥法外。”
声音吹在孙修的耳膜上。
孙修竭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是谁要对付他?
今年第二季度结束后,他专门向胡跃峰汇报了耙子公司和罗成圆的事。当时胡跃峰没有反对他的冷处理思路。
是谁?是谁又在胡跃峰耳边说起了这件事?
“胡哥,不是我不追查,而是唐江市太特殊了,庄泽坤虽然早就离开了特科,但他的下属都还在唐江市生活,耙子公司被特科盯上了,我怕是……”
“我知道你难,可是小孙,如果我们在前进的路上连自己的兄弟死了,都要忍都要妥协的话,我们经营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修没有正面应答,而是说:“胡哥,我害怕。”
“怕什么?”
“我害怕我查下去后得到一个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胡跃峰转头看着孙修,眼神中带着审视。
“我不怕庄泽坤。十三年前我们能设计他离开特科,现在我们比起那时强大了多少倍?”
胡跃峰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孙修稍稍松了口气,他继续向下说:“罗成圆毫无声息的死了,但我们没有立刻意识到他死了,而是认为他失踪了,是谁能这样误导我们?”
胡跃峰的表情中带上了几分沉思。
“胡哥,这些话我不敢和别人说,现在特科的负责人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剑修,两年多后就会回山上,她为什么会盯上耙子公司?山上的人在十三年前的确站在庄泽坤这边,但自从庄泽坤离开了特科,山上的人只是履行约定而已,他们根本不会为政府卖命。”
“你是说,你怀疑我们中间有人……”
“胡哥,罗成圆我带了他三年,”孙修看着胡跃峰的眼睛,瘦小的身体挺直着,“金融,娱乐,这两块目前在唐江市都慢慢立稳了脚,科技那边,正在寻找合适的替代耙子的公司,这几年是我们最关键的几年,我们不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