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细细密密的吻中,姜良缘轻身问锦绣:“你情绪不对,昨夜除了谢六的事情,还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姜良缘就感受手中的东西抖动一下,更硬了。
锦绣的吻更加热烈,抽空对夫人道:“来时花园路上瞧见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朝我抛媚眼儿,我这一身火气,回来瞧见你睡得正香没敢吵醒,你说呢?”
这都已经是常态了,锦绣这一年来长得是越发好看,姜良缘算的上顶尖美人儿,但走在锦绣旁边,还是会有略逊一筹的感觉。
锦绣的美貌吸引力不分男女,是个人见着他都要被惊讶一瞬。
要不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这张脸不管在哪里都是一场灾难,府里觊觎他的脸,觊觎他的权势地位,还有觊觎元家的钱财的女子不在少数,这种情况自姜良缘怀孕后就从未停止过。
总有人觉得锦绣势必会偷吃,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万一成功了呢?
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能侥幸有个一儿半女,说一句鸡犬升天也不为过。
时日一久,逐渐习惯了。
等锦绣神清气爽的去上衙时,嬷嬷试探性的在姜良缘脸上瞧了一眼,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应该没有做太过火的事情,这才放下心。
在嬷嬷心里,始终坚定的认为,这时候小夫妻应该分房睡,以免锦绣忍不住做出伤害姜良缘的事情,到时候后悔莫及。
只要姜良缘生下元家的长子,不管锦绣在家里养多少女人,自家小姐的地位都稳如泰山,谁来都不顶用。
可小夫妻的感情好有什么用?没有孩子,不管是对世人,还是对元家人,都无法交代,日子有多难过,瞧瞧前两年就能猜度一二。
再说了,男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没感情后又该如何?这玩意儿不全看男人有没有良心吗?到了那时良心又能靠得住吗?
女人,到底是自己的地位重要,还是男人和感情重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问题吗?自家小姐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就在这个问题上看不透呢?
嬷嬷心下叹气,但看着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也不忍心戳破,只自己心里着急,期盼这一胎能生个儿子,往后也能松口气了。
姜良缘自己明白嬷嬷的想法,但她和夫君的情况特殊,与外人不一样,不过这没必要解释给嬷嬷听,时日一久,自然所有人都会明白。
于是开口道:“昨夜的丫鬟呢?”
嬷嬷道:“大人直接让管家连夜打发出府了。大人心软,从不置人于死地,可是昨夜寿管家临时有事从城外回来,刚好瞧见那一幕,直接做主将人发卖去城外的花楼,寿管家说他会跟大人交代,不必旁人说什么。”
关于元家的家风这点,嬷嬷是十分满意的,就是京城之内,也没有比元家更有原则的人家了。
元家上至元老爷,下至前头九个姑奶奶,以及自家大人,还有家里的几个姨娘,都是顶顶讲道理之人,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悠闲自在,从不在旁人面前碍眼,做讨人厌的事。
嬷嬷心说,别说外人削尖了脑袋想嫁进元家,就是她有个女儿,也希望能遇到这样的好人家,不管是婆媳还是姑嫂,从没有多事之人。
日子过得松快。
这边说到家人,锦绣就在衙门遇到了一早就等在那里的冯舒年和程远青,两人瞧见锦绣一副餍足的模样,就一顿挤眉弄眼。
样子之猥琐,简直没眼看。
锦绣道:“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猥琐似的,有什么就直说吧,一大早扰人清梦,也不怕遭报应。”
冯舒年嘿嘿一笑:“我们兄弟二人打了将近两年光棍儿,哪儿还记得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大人您过的这般舒心自在,就不为我们着想一二?”
锦绣挑眉:“你们这是想要我给你们送女人?也不是不可,不过我要先给城关镇老家的嫂夫人们去封信解释一二。”
程远青想起表妹私下里一言不合就动手揪耳朵的行径,瞬间耳朵一疼,连连摆手:“不,你别冲动,听我们说!”
冯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自小和锦绣一起长大,当年锦绣还做过为了让几人认真读书,少思春,给他们看奇奇怪该话本子的事。
几人的婚姻观在锦绣的影响下,多多少少和锦绣有些相似。
别说这两人,就是时丹阳和楚舟,周文三人,至今也是守着一个妻子过日子,和和美美,并不觉得比别人差了什么。
冯舒年道:“是这样,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家里人并不同意和我们一起来这边,但经过这两年的发展,我们并不觉得明安府就比哪里差了,甚至将来必定会更好。
再加上我们二人原本只有个秀才功名,距离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日子遥遥无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知天降喜讯,突然就是有官身的人了。
自从有了官职,我们就给家中去了报喜的信息,我们走不开,家里人就想和我们来团聚。”
程远青接着道:“我家中父母年纪大了,我和妻子也不能总是分隔两地,这次他们来了,我定然要说服他们留在明安府的。”
关于这点,冯舒年倒是十分有自信:“我不是家中独子,父母想和哪个兄长住是他们的自由,不过我想着他们住进我让人装修好的房子内,应该会舍不得离开!”
别说上了年纪身体不抗冻的老人,就是冯舒年和程远青这些年轻人,对城外的房子也十分喜爱,每晚都乘车出城居住,城内的院子已经闲置了许久。
为此,连接内城和外城公交还特意增加了三趟行程,早上城外官员们上衙,以及傍晚衙门下衙和熬夜加班的深夜公交。
服务之贴心,一度让府衙众人将掌管公交的大人亲切的称之为二夫人,紧紧比家里的大老婆地位差一点儿,是他们的贴心小棉袄。
尽管那位老大人本身并不稀罕这个恶心至极的称呼就是了。
可以说,时至今日,还坚持留在城内居住的官员,大概就剩下锦绣一家以及当夜要值班之人了。
想到这里,锦绣对两人道:“或许你们可以稍等两天,我问问我爹的意见,家中几位姨娘前些日子还来信询问缘儿腹中孩子的情况。
我想着她们在家中时日一久,孩子不在身边,家中的主要老人逐渐随着我爹娘来这边,应该也是寂寞的,就接他们来明安府散散心。
若是喜欢这边环境的,长久居住也可,或者说想去哪个姐姐家小住一段时日,都能就近为她们安排,活了大半辈子,就在元家宅子里熬了大半辈子,说句不好听的,都是知天命的年龄了,谁知道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该吃吃该喝喝,随他们自在吧!”
对于元老爷的几个姨娘,冯舒年二人也是佩服的,不仅他们佩服,整个城关镇大户人家就没有不佩服的,别人家姨娘为了二两月例银子一匹布,老爷陪谁多睡一晚上,都能打起来。
元家的不,她们月例银子几乎全部花在几个孩子身上,对元老爷也没有争宠的心思,就想安安静静有了落脚的地方,将来入土的时候能有个人给他们送终就知足了。
不争不抢,元老爷和元夫人也从没短了哪个什么,女儿出嫁的时候,女婿是精心挑选过的,嫁妆给的足,娘家的日子又越加红火,一个个在婆家腰杆儿挺直,日子过得热热闹闹。
真相处的跟一家人似的,让人瞧着着实新奇。
想起这些,冯舒年一秃噜嘴就道:“当年还有人觉得元伯父持家有道,善于对付女人,特意摆了酒席请元伯父讲讲怎么在众多姨娘中间游走而不翻车。
当时场面着实壮观,下面黑压压坐了一群蹭课之人,将元伯父气得不轻,最后还是咱们三人从二楼翻窗过去拯救元伯父于水火。”
说起小时候的糗事,程远青还有些怀念,但他不允许冯舒年如此美化自己。
果断拆穿:“说得好听,当时不知道哪个小胖子中途掉链子,差点儿从二楼掉下去,要不是我和锦绣手脚麻利,及时将你拽住,你早就当场摔成了肉饼了!”
锦绣记忆力一向很好,过去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同样不允许这两人歪曲事实,篡改历史,于是道:“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一个人从二楼翻窗户过去,对着下面一群人拳打脚踢,拯救了我爹的节操。
而你们两人,因为翻不过窗户,只能躲在门后悄悄为我加油助威,等我将我爹拯救出来后,咱们才一起在隔壁的天香楼大吃一顿,给你们三人压惊的吧?”
两人坚决不承认,冯舒年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记错了,我这身手,翻个窗户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程远青也道:“我打小最擅长上树掏鸟窝之事,翻个二楼的窗户而已,有什么难度?”
锦绣深深地叹口气,深觉自己美好的一大清早被这么两个家伙给破坏了,着实不值得,甚至开始后悔小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闲得无聊,主动接受教育这两家伙成才的任务,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
第204章 爆米花 姨娘们
说干就干, 锦绣给老家写信,让家里几个姨娘收拾收拾,来明安府, 全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仔细算起来, 刘姨娘今年已经五十八岁,比她更大的王姨娘,今年将近六十,就是年龄最小的冯姨娘,今年也五十三岁。
也就是说元老爷今年六十二,元夫人还要比他大三岁,人到了这个年纪,在锦绣看来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说句不好听的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百姓均寿命二三十年,谁知道还有几天好活呢?怎么高兴怎么来。
按道理说, 从明安府到靖林县老家,信件单独走一趟, 约莫最多一个时间,怎么着也该到了。
一来一回, 距离过年还有将近三月时间, 锦绣掐指算算日子, 一家人能赶上今年的团圆饭。
不止元老爷对锦绣的这个计划非常赞成。就是元夫人也非常期待和几个老姐妹一起聚聚。
一家人相处这么多年, 早就将彼此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元家人年轻时就没有, 到了眼下,压根儿想不起争风吃醋的事。
前脚信送出去, 后脚元夫人拉着锦绣的手,有些感性,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说几个苦命的女人是如何在元家扎下根。
还说当年元老爷为了做生意,对着人家卑躬屈膝,求爷爷告奶奶打通关系。有时候在外面应酬,一家子女人就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都担心,万一元老爷有个万一,他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
千难万险。都算是熬过来了。
现在明安府外的宅子那条件有多好啊!就是皇帝老爷也没住过这么方便的地方。让几个老姐妹也一起过来享享福。
元夫人还说,你几个姨娘打小就疼你,有了好东西最先紧着你。还有你前头的那些姐姐,对你那可真是掏心掏肺。
宝儿啊,他们知道你现在还念着他们,心里必定高兴。
元夫人从来没有这般掏心窝子的和他说过话,锦绣一时有些感伤。
感受着要不然手心的力道,再一次有了父母都老了但他并没有让他们安心的念头。心下有些酸涩。
亲眼瞧着情绪激动的元夫人睡下,锦绣才从院中走出。一眼就就瞧见挺着肚子站在旁边等自己的夫人,心下突然安定了许多。
莫名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
老一辈逐渐老去,小一辈缓慢成长。循环往复,在天地间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不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如此便可。
于是锦绣握住夫人的手,温和道:“今儿孩子可还乖?”
夫人点点头,笑着道:“很乖。”
夫妻二人相携离开,在夕阳的照应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亲密无间,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而被他们惦记的几位姨娘们,正在元家后院消遣时光。
今日日头好,老姐妹让人支了张桌子,就放在花园的柳树下,旁边是家里的池塘,位置正好是锦绣小时候睡觉的地方。
临近冬日,池子里的荷花都干枯了,几尾鲤鱼在里面活泼的游来游去,不时扔一把鱼食下去逗一逗鱼儿,也算是个消遣。
按照常理来说,在场众人中,刘姨娘是最先进门的一个,但王姨娘是年龄最大的那位,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没有旁人家那么多讲究,不争先后,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就挺好,大家都挺知足。
转眼瞧见有个活泼的小丫鬟蹦蹦跳跳跑过来,老远就喊着什么,手上还不消停,激动地挥舞手臂,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王姨娘扔掉手里的瓜子壳,笑着对几个老姐妹说,瞧这丫头欢快的样子,不是你们家姑娘来信了,就是我家大外孙想我了,咱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我家那闺女前几日还来信说夜里做了噩梦睡不着,想我来着。
有人就叹口气说,早些年多难啊,都那么过来了,现在咱们锦绣长大成亲,转过年就是当爹的人了。咱们元家在城关镇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了,就是往日咱们高攀不起的县太爷,也要三五不时给家里递个帖子,意思意思。
即使知道姥爷不在家,他根本进不了咱们家门,依然坚持这么做。
图啥?
还不就是看咱家锦绣现在发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