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头,师甯看到了自己绝对不想面对的人物。
“小杂种,盯梢你很久了,一路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身后本来空洞的巷弄,竟然突然窜出了无数的少年身影,高矮胖瘦的大致也在10人以上,师甯对于这些少年的面孔都有印象,因为平日里,或多或少都被这些家伙欺凌过,而其中为首的赫然正是前日将自己堵在巷弄里的陆家子弟陆阳。
师甯犹记得,前日里,正是陆阳带着4个纨绔子弟截住自己,本来免不了被一顿痛揍,却被来自羽化山庄的人撞见,出手制止,他对那个出手的男人印象深刻。
本来,师甯以为,被那个男人教训并警告后,陆阳等人会收敛,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没把那男人的警告当一回事,这就是来自于这些豪门子弟身上的骄横,他们深以为自己背后的家族就是最大的靠山,没有谁会傻到为了一时的恩怨,和他们背后的整个家族为敌。
不得不说他们的骄横是有底气的,正常情况下,这种底气也是无解的!
这些少年以陆家为尊,因为陆阳身后的陆家在祥云镇来说,算的上是一个庞然大物,据传,他们家族有好几位上等仙家,而陆家和一些大的宗门势力都有来往,所以,那些少年所在的家族其实都在有意依附陆家,他们的子弟和陆阳交好,就算是做狗腿,家族也乐意。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是一个历久以来就十分浅显的道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该不会是从哪家偷盗的宝物吧?交出来,否则送你去见官!”
陆阳身边的狗腿少年对着师甯喝斥。
“小杂种就是小杂种,没教养,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教诲下,依然没长进,果然是那个什么改不了吃那个什么啊!哈哈!”
另外一个狗腿少年放荡嘲笑着,立刻引来陆阳身后所有狗腿少年哄笑。
师甯冷道:“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母亲为客人铭刻好铭文的武器,我现在要交还给客人,有名有据,容不得你们污蔑”!
“哟,听听,这口气?硬板起来啦,是不是以为,那天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忘乎所以了?你说是你偷人老母铭刻的武器我们就信,那我还说你是偷了阳哥家里的神兵出来呢,走吧,我们去官衙对峙!”
陆阳身边狗腿少年不依不饶。
师甯双眼冒出火花,吼道:“闭嘴,不许侮辱我母亲!”
“怎么?急眼了,被我们说中了就想打人啊!看来一定是你偷盗无误了,现在被我们戳穿,狗急跳墙还想逞凶是吧?”
“你和你那偷人老母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贱种就是贱种,贱种就要有做贱种的觉悟!”
“有种再说一遍!”
“哟,这语气,很硬啊,真的以为找到靠山了?你叫啊,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人跳出来帮你出头?”
“你们别欺人太甚!”
“偷了别人家的宝物被拆穿恼羞成怒想灭口啊?哈哈!”
“只是,他行吗?孬种!哈哈!”
……
师甯平日里原本是很隐忍的,可是,自前日看到那男人出手后,他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因子被激活,一股杀意充斥胸腔,加上对方屡次侮辱自己母亲,他的怒火顷刻间冲破胸口,挥拳就朝那名出言不逊的狗腿少年砸去。
“嘭!”
可是,少年的拳头太柔弱了,人家等的就是他出手,他的拳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脸上,已经有一只脚掌踢中了他的小腹,然后,他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
……
无人问津的小巷。
布衣少年的脸被一只脚死死的踩住,高高在上的锦衣少年依然是那样高高在上,此刻,布衣少年就是一只蝼蚁,被别人狠狠踩在脚下蹂躏的鱼肉。
换做前日,也是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一幕,只不过,却是那名锦衣少年的脸被那个男人踩在脚下。
师甯此刻想起了那个男人的面孔来,想起了他对另外一位少年说过的话,只要占的一个理字,就要挺直了腰板,要有一颗勇敢的心!
勇敢的心!
砰!
砰!
……
“小杂种,翅膀硬了,还敢打人!”
“有娘生没爹教的贱种,废物!”
“呸,一坨狗屎!”
“傻不拉几,以为自己真的是仙家子弟了呢?哈哈……”
“哥几个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仙家子弟!”
陆阳的那些狗腿少年一脚一脚无情的踢在少年身上,在少年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凌乱的脚印,
少年的耳畔充斥着各种嘲笑和羞辱声。
少年的脸上被那些狗腿少年唾沫一层一层的覆盖。
所有这些,少年都没在意,他只是死死的将阎压在身下,用双手拼命的护住阎,他死也不能让阎被这些人夺走,这单买卖可是他和母亲生存下去的希望。
不久,狗腿少年们兴许是累了,纷纷收脚,这些狗腿也是知道轻重的,不会真的下狠劲。
他们心中有数,他们更喜欢对师甯在心灵上的羞辱,而大过肉体的虐待,所以尽管师甯身上挨了很多脚,其实并没触及到根本。
这应该是多年以来的约定俗成,谁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火。
“记住自己的身份,这片儿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踏足的,要是我的话,受到这样的屈辱早自杀了,你这种贱种,就没资格活着!”
陆阳的脚依旧死死踩住师甯的脸,师甯在他面前的确只不过是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蚂蚁。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来要这样针对我?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
师甯心中一直以来都忍受着屈辱,可是,到了今天,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从小到大要这样针对自己?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来自底层?就因为自己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儿?
而这些锦衣玉食的少年凭什么可以这样一直高高在上?这就是天道吗?
他一直都很困惑这样一个问题,从小到大,这些公子哥只挑自己来欺辱,但是又从来不往死里整?
他隐隐猜测到这肯定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还有自己的母亲。
是否,自己的亲身父亲当年得罪了这些人的家族?
是那样吗?
想到那种可能,师甯不禁悲从中来,他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