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住男人的身体,用受伤的脸碰男人的下巴,手掌在男人的侧腰上瞎摸,怎么都摸不够。他也不懂,明明是同性别的身体和特征,没有丰满柔软的胸部,也没有盈盈一握便可掌握的腰,为什么就那么让他着迷?
虽然男人的腰也算细,往下压住的时候,还是能摸出明显的骨骼感。因为他不是女人,他的胯骨就是比女人要宽,肋骨就是比女人要粗壮,就连手腕……少年抓住男人的一只手,握在他的骨凸上,就连这里的骨头,都更明显,可是抓在手里的时候,他经常会忘记两个人性别相同这回事。
没有性别,只有喜不喜欢。
“我看看你的鼻子。”男人从这个怀抱里挣脱,扳起少年的下巴,仔细打量他的脸,像对待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因为什么事打了架?”
少年一愣,刚才还沉浸在对男人的身体幻想中,突然一问他编不出来。
“因为……考试?”男人苦恼着皱眉,“说你多少次了,不要因为考试和同桌闹矛盾,马上面临高考,你……”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不因为别的,而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真像是家长,一下子,就把他和少年的年龄感加上了。
少年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了,正拼命朝着天花板瞪眼睛,恨不得眼球酸涩弄出几滴眼泪来,弄个红眼眶也行,再多讨一些温柔。“他老欺负我,看我没人管。”
男人刚要放开的手,又不舍得松开了,是啊,他从小没人管,妈妈走得早爸爸也对他不上心,姥爷和姥姥还不一定接不接受,多可怜啊……这么一想,男人又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鼻梁,怕他的鼻梁骨也挨了打,这会儿还疼着。
“我去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男人收回手,立刻走向手机,这个决绝的态度很严肃,又不自觉地代入了家长角色,“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找学校要个说法。”
“啊?”少年一下转过头,眼神里锋芒一现但是又立马消失,只剩下可怜,“不用找班主任吧……”
“我要找。”男人已经拿起了手机,“我得问问学校,学生总是挨打这件事到底管不管,我还要找你同桌的家长来,让他当面给你赔礼道歉。”
“不用吧……”少年黏过去,带有虚荣心的,再一次搂住男人的腰,这种虚荣心大概就叫做有人撑腰,“我……我也没挨打啊,我也还手,闹大了更不好。”
“你还打起来了?”男人眼睛睁大,“打……打得严重吗?给同桌打坏了吧?”
“没有,他……他也打我了,你别这么紧张。”少年的手假装无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趁男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收走了手机。他可不敢让这通电话打出去,不舍得让男人知道,自己打架没打赢,还叫几个保安给摁趴下了。
可是他到底是年龄小,装不出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妈的,他要气死了。气老混蛋明目张胆将自己和男人的关系定了性,定为一个觊觎父亲固定性.伴侣的儿子和小妈之间产生的不伦关系。是,没错,自己是觊觎了,早就惦记了,但这绝对不是不伦。他也委屈,委屈自己没办法替男人伸张正义,最起码今天中午自己没做到,在老混蛋的淡定面前,自己好像输得一塌糊涂。
他皱着眉,嘴角往下压,很恼怒又很迷茫,像一个溃不成军的败将,可是眼神里又那么倔强,在这一刻,他甚至希望……希望自己也有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人脉关系,那么稳定的情绪,然后拿着大把大把的资源,光明正大地塞给男人。
甚至他在这一刻也想到了,干脆不让男人抛头露面再复出,就在他们的小家里,安安心心过一辈子。可是这念头刚冒出来,少年就恨不得发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自己要真是这么干了……自己和老混蛋有他妈什么区别!不,不一样,自己和他是有区别的,自己是……自己是爱他啊。
“还生气呢?”男人摸着他的头,从少年的后脑勺摸过去,才发现他气得直抖,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想要说些安慰少年的话,但是这副善于唱歌的金嗓子,并不善于哄人。
特别是,这十年里,自己已经不善于这么沟通了,只会别的。他脸红了一下,嗓子哑哑的,在少年的鼻翼上害羞地亲了一下。
少年抬起头,被这样的温柔安抚下来,伸着脖子准备讨一个深情的吻,男人的身体却往后一躲,躲开了他。是躲开么?好像也不是,少年诧异地看着他,看着男人慢慢地解开了腰上的围裙带。
“你干什么?”少年摸了摸那条围裙。
男人低着头,恨不得拿手捂住脸,明明这样哄人的事做了无数遍,现在却开始像一个处男了。他再两只手抓住上衣的下摆,往上一掀,掀过了头,把衣服脱了下来。只是挂在胳膊上还没摘下去,就被人制止住了。
“你干什么?”少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哄你。”男人理所应当地说,把自己最想抛弃的这一面给他看,刚才还快乐哼歌的声音变得很小,“我不知道怎么哄你,你要是想……我可以干这个,我休息够了,可以陪你上床。”
少年一口气差点儿没吸上来,再看着男人的衣服,咬碎了牙根地心疼,刚才的可怜没有了,弱小的假象也没有了,眼神一换,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我不用你陪我上床。”少年撑着,怕自己一气之下给男人这件衣服撕掉,这些都是老混蛋教他的,当他不高兴的时候,男人就干这个去哄,男人那时候也二十岁出头,老混蛋用他的成熟经验降维度碾压了一个未经世事的人,“你抱着我哄哄就行了。”
“你不用?”男人倒像看不明白了,他知道少年对自己的欲.望有多大。
“我用,我没说我不用。”少年给他把衣服重新套好,又偏过头,仇恨地瞪着地面,眼白里还有红血丝,校服上全是灰手印,一点都不完美,说出来的话热烈又俗气,“我没说我不用,只是不用你这么哄我。你说几句话我就觉得挺高兴,再亲我一下就更好,不用怕我哄不好就脱衣服。”
男人抿住了嘴唇。
“拉我一下也行。”少年伸出手,“我挺好哄的,只要是你开口,我听话。”
男人看着他的手,上面也有蹭伤,还有圆珠笔油。小拇指外侧有一层浅灰色,那是在试卷上摩擦出来的,高中生才有的痕迹。就这样一个人,狠狠地打开了他的心,闯进来,叫嚣着要生根。他犹豫着伸出手,两只手搭上的一瞬间,他笑了。他又摸了摸少年的头,看着他的高个子,帅得让他出神。
由于下午还有考试,他们吃完饭又一起躺了一会儿,午休时少年没有闹他,抱着他安安静静补觉,孩子式的压着他。男人搂着他宽大的背拍一拍,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养了个小狗,还是养了个猛犬。
距离下午入校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少年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起来,其实还没睡够。“我能不能不去啊?”
“不行,考试第一。”男人给他拿水,拿笔袋,“别迟到,别打架。”
“那你等我啊,考完我就回来。”少年很听话的,提上球鞋,关门前特意嘱咐他,“把门锁好,等我回来啊。”
“去吧。”男人探出头和他吻别,锁上门,哼着歌开始擦地。刚把客厅擦完,有人敲门,他擦着手过去开:“是不是手机忘了拿……”
门开了,男人一怔。
少年父亲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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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装可怜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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