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依赖我！是，我们的训练程度还远远不够，但能力不是一朝就能够提升的，必须要慢慢来。今天这种残酷的训练，又没有合适的医疗环境，在这里，一旦伤口发生感染，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梁成金据理力辩，暗中的白立南不由攥紧了拳头。
还是他们的梁连长最好了，虽然白天一副严厉的姿态，却会在这个时候为他们请命。
下一秒，王扬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残酷的笑容：“梁连长，我想你有一点搞错了。这些人，包括你在内，现在在严格意义上来讲还不能算我的兵。更何况，我手里拥有的死亡名额超乎你的想象。曾经我希望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据有非凡的本领，因为等待你们的也将会是非凡的任务。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失望，相当失望。”
梁成金看着王扬，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竟然觉得脸上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长官，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也是人，是一条生命，我们是战士没错，但却不是充当炮灰的死士！”
梁成金说的义愤填膺。
王扬的目光扫视过那一片露天的营地，声音冰冷的说道：“你们是人，我当然承认。但是我的眼中只存在死人和活人。战争是个二进制的算数，是1，你就活下来，是0，你就只能变成一具尸体，什么都不复存在。如果你们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就是苦了，我还是劝你们早日离开，在真正的战场上，没有人会留给你抱怨的机会，更不会有敌人因为怜悯而放过你。
也许你感觉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上战场，太多严肃的问题都没有必要考虑，那你就错了。这次留下来的所有人，都是要上真正的战场的。”
面对在国际都爪牙颇深的黑蛇，面对那些拥有超越极限能力的怪物，这些人的战斗力简直就如同成人与小孩一般，完全不成正比。如果他们的心中连接受训练都如此排斥，那么即使上了战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白立南一个晚上再也没有睡着。
他静静地看着帐篷顶端，满脑子都是跑过来的0和1，自己在其中无数次的做出选择。
还有更让他忘不掉的，是人渣教官当时眼中那认真的目光。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周，几个体力不支的人主动离开了队伍。
王扬没有为他们送行，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们的行李被扔到岛上的一个角落，等待着直升机来接他们。
其他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离开，除了队伍中空掉的几个位置，没有任何他们曾经停留的痕迹。
众人依然在水深火热的训练中苦苦挣扎，不过他们有些吃惊的发现，平时柔柔弱弱的白立南不知道为什么向突然打了鸡血一样，不管教官布置出什么变态的任务，他都尽职尽力的去完成，甚至眼睛中还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其他人险些被一个技术部的人给比下去，当即便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大叫着将剩下的训练做完。同时心里念叨着白立南是不是有些受虐体制，训练这么变态还能兴奋的起来。
殊不知白立南早就被王扬话中那0和1的理论深深吸引了过去，并且对真实的战场几个字记忆犹新。
如果人渣教官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为某项机密任务而培训的。那也意味着，将来他能真刀真枪地站在战场上，和敌人痛痛快快地打一仗。
从前他在队伍里都是受保护，全力攻破对方科技通讯的位置，对于这种保护，白立南早就已经够了。这次，他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一个可以独立完成任务的单兵！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众人已经渐渐习惯了人渣教官给出的训练强度。
就当某些人在心中暗自庆幸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活动的时候，王扬下达了所有人回营地全部接受现代信息战理论课的命令。
而他的理由就是，今天天气太过舒适，不适合户外训练。
众人苦张脸，再次见识到了人渣教官的强盗逻辑：“天气不好才训练，天气好了则学习。”
对于白立南来说，上这些理论课真是太幸福了。很多东西几乎不用怎么看就明白讲的是什么，笔记做的也是一等一的顺溜。
而那些陆军来的步兵炮兵们就惨了，自身的文化程度本来就不是很高，再加上一堆的专业用语与复杂分析，基本上一直处于晕头转向的状态。一开始被他们瞧不起的技术兵们突然成了被热捧的抢手货，几乎到处都充斥了借笔记的声音。
这几日的天气都算的上是凉爽袭人，所以人们都沉浸在一种短暂训练结束后便去学习的状态中。
虽然那些知识也够人头疼一阵，但总比等待人渣的变态命令要舒服上许多。
然而老天爷显然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就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天空中陡然披下一道闪电，接着凉风变成了狂风暴雨，整个天空就像发了疯一样，巨大的闪电一次次的撕裂夜空。
大雨噼里啪啦的狂飙着，众人正打算休息的时候，外面那让人听着便分外揪心的诡异警报声再次响起了。
夜间拉练，紧急集合！
一时间众人叫苦不迭，一边咒骂着教官果然变态，一边却又不得不迅速的整理好行装，用火热的体温去迎接那倾盆大雨。
梁成金按照王扬的命令去带队爬山，三十公斤的负重被雨水打湿后更加要命，不时有人滑下山坡，整个队伍被摔的七零八落。几乎所有人都像个泥猴子一样。
梁成金在队伍后面一个又一个地踹着滑下来的人，借着自己的力道来帮他们重新爬上山。
王扬在不远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人并没有将他那天说的话放在眼里。
“粱连，凭什么我们都负重越野，就他一个人走着？”
一个瘦弱的身影走到梁成金的旁边，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王扬的背影。
虽然没有开越野车，但是王扬穿着一身雨衣慢悠悠登上的样子，比起他们来说显然已经舒服到极致了。
梁成金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何猛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处处都要和教官拧上几句。每每被扣分过后，心疼的脸都绿了。梁成金暗中帮过他几次，却还是改不掉他这一根筋的毛病。
梁成金脑袋里有一百种理由可以说服他，可在这暴雨倾盆的环境中，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并不处在这里。
于是他再次将滑下来的一个兵狠狠踹上去之后，抬头问何猛道：“大猛，你觉得呢？”
“哼，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拿我们当他的兵，更简单点来说，他恨我们这些来自各个部队的菁英份子。”
梁成金无奈的摇摇头：“大猛，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说他没有把我们当成他的兵没错，那是因为他认为我们还不配，至于说到恨，我实在没觉得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是值得他恨的？”
何猛的脾气一向直来直去，如今听到梁成金竟然这样说，不由一时有些急了。
“粱连你怎么也能这样说？他不清楚，但是你总知道，咱们这些人来自不同编制的不同部队，哪个不是营里数一数二的好手。但是到了这个人的面前，他就一直在往死里整我们。像我这样皮糙肉厚的就算了，但是宋阳他们那些技术兵也要跟着没死没货的折腾，他这不是恨我们是什么？”
“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你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资格站在他面前平起平坐的说话吗？”
“我看现在就能，粱连，别跟我说你没有看出来，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任何职位的人，他甚至连个少尉都不是！”
这点不用人说大家也都能看出来。
王扬的形式作为和当兵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从来没有穿过任何带军章的衣服。他们来到这里，穿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浅色迷彩作训服，以至于等级的观念在其中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是那又如何？
在这里，强弱与生死的定义都是一个人给的。
那个人早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谁才是这里的王者。
所以梁成金对与已经濒临爆发的一根筋说道：“大猛，想要站在这个人面前发言，至少要有和他一样的能力才可以。如果你有一天能打到他，你就能站在这个位置上发布命令。”
“哼，那算什么，我总有一天会打到他，站在那个位置的！”
何猛的保障铿锵有力，眼神也异常坚定。
这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王扬被他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怎么，这是在商量打倒我？”
“对，我会努力消灭你的独权主义！”
梁成金在一旁做出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王扬赞赏地拍了拍何猛的肩膀，然后说道：“你说的太好了，但是在训练中意图消灭队友，显然是叛变罪，扣你十分哦。”
这一席话说的轻轻巧巧，何猛脚下却猛地摔下去了。
靠，这家伙公报私仇，竟然整整扣掉了他十分！
何猛欲再要争辩，一旁的梁成金见状连忙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总算成功制止住了这个傻大个的话头。
接着他面向王扬的方向说道：“报告。”
“说！”
“请问何猛这十分还有没有加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