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娉婷郡主已回王府,梓涵心中颇为遗憾,待听到后来之时,凤眸幽光乍现,罢了,回府之事,是急不得的!
梓涵不知的是,在她想如何回府之时,昌邑侯府中发生了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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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御书房的上官宸,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只见上官宸颓然地坐在御案后,一双如黑玉般的眸子此刻毫无神彩。
付公公立在一旁,正浑身瑟瑟发抖,他多想此刻有个地方让他躲藏起来,哪怕那个地方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上官宸阴沉且晦暗不明的声音在整个如死狱般的御书房中响起。
单膝跪在御案前方的黑衣男子,声音冰冷且没有感情地道:“回皇上的话,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他还说了什么?”
“盟主让属下转告陛下,虽她是地狱之人,但她对皇上毫无敌意。”
听此,上官宸蓦然起身,手握成拳,暴怒地锤向赤金的御案,霎时手上鲜血淋淋,怒声道:“地狱之人?朕不允许你如此说她。”
面对上官宸的怒叱,黑衣人毫无所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如死人般,那样了无生气。
上官宸感觉此刻,心中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烧灼着自己,没有纾解之法,恨不得仰天长啸,吼问上天,为何要跟他开如此玩笑。
随即步履沉重地步出御案,双目如嗜血般瞪向单膝跪地,没有丝毫情绪波澜的黑衣人,冰冷如千年寒冰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此人是在哪寻来的?”
“属下不知。”
“嗤……不知?好一个不知……”上官宸不怒反笑,抬脚踹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把黑衣人踹翻至地,很快,黑衣人重又单膝跪在原地,好像适才的一脚如错觉一般。
上官宸戾声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朕不信,一个不知所谓的江湖术士的话岂可相信,莫不是身在江湖这几年,他脑子里莫不是也皆成了草包不成?”
也许这番话是说与自己听的,上官宸陷入了自欺欺人中,随后想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继续道:“朕要他亲自把胡诌的江湖术士给朕带来。”
“属下遵命。”随着话音落下,好似一阵风吹过,御书房中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踪影。
付公公看到上官宸鲜血淋淋的手背,身子也不抖了,动作麻利地前往后方取来金疮药,上前为上官宸上药。
只听,上官宸呢喃道:“小付子,你说这是真的吗?”
付公公心下叹了一口气,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无数的劫数,而辛大小姐则是皇上唯一且最至关重要的一劫,且命,且幸。
“皇上,奴才不才,奴才不知这些什么地狱啊,什么冤魂啊!奴才只知,若辛大小姐是地府上来索债的冤魂,那么她定不敢站在太阳底下。”
付公公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响至上官宸耳边,上官宸蓦然醒悟过来,猛然挣开付公公上药的动作,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嘴角噙着难以言喻的笑意。
“是了,是了,就算她是地狱前来索债的冤魂,但那又如何?她依然还是朕的涵儿,就算最后她要离朕而去,碧落黄泉朕定要把她追回来,她只能属于我——上官宸。”
想通这些,上官宸脸上笑意不断,付公公见此,知晓上官宸已然想通,也不由得咧嘴一笑,但目光触上上官辰鲜血淋淋的手背时,惊呼声脱口而出,“哎呀皇上,您的手还在流血呢!这万一让大小姐看见了,还不得跟着难受吗?”
很显然,付公公这无心之言取悦了上官宸,笑骂道:“你这奴才,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这么长此以往,朕不得被你拍不知所以然了?”
此时的上官宸心情甚是愉悦,付公公见此,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道:“奴才说的是事实,别看咱们辛大小姐面冷,实则是个心热的人,皇上,您看奴才说的是不是?”
“哼……算你还识相。”极其护短的上官宸,听到付公公毫不掩饰地夸赞梓涵,比当事人都高兴。
付公公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这条小命再次保住了,为此,抿嘴一笑,笑得更加放松,隐隐还有丝得意掺杂其中,继续上前为上官宸上药。
上官辰也不阻止,任由付公公为他上药,御书房中原有的阴霾之气,已慢慢地消散开来。
待伤口包扎完毕,上官宸猛然想起吴美人之事,冷然道:“落雁宫那边,可有何动静?”
付公公立在一旁,肃然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按照皇上的吩咐,以贼人之名,让大内侍卫从中追赶,待赶至落雁宫,‘不小心’撞破了吴美人与侍卫苟且,此时,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不知为何,马婕妤与郭贵人皆不在场。”
上官宸听后,冷声哼道:“哼……如此便便宜她们了,不急,她们一个都跑不了,朕是时候收拾她们了,把落雁宫之事,放出皇宫。”
听此,付公公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宸,不解为何要把此事闹大,这若是闹大,名誉受损的则是皇上自己,被自己的妃嫔戴绿帽,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掖着藏着都来不及,为何还要闹出皇宫?
上官宸冷然一笑,这么做自由他的用意,如此大好时机,怎么能不为他所用呢?
“晚膳在偏殿用。”
“奴才遵旨。”
付公公见上官宸已然恢复常态,没有把适才的事放在心上,不由地暗暗擦去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想到适才的情景,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背襟再次被冷汗浸湿……
那黑衣人自进来后,行完礼,只此一句:“辛大小姐是地狱中前来索债的冤魂。”随着这句话落,御书房中,整个气氛凝滞在一起。
付公公识得适才的黑衣人,他是七皇子暗卫之首——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