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十指交叉,并没有回头,他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女郎,声音温和。
"你要见我?"
昏暗中,我盯着他的侧脸,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长发,柔声说:"这儿的人都知道,罗先生出手大方,又会疼女人,谁不想来伺候你?"
他终于转过脸来看我,出乎意料的,竟是一张白净的脸,刮去了下巴络腮胡的罗素,看上去就是一个眼神明亮的年轻人。
我眼眸微闪,装作第一次见到他,身段妖娆地坐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声说:"罗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棕色的眼眸渐渐往下,盯着我刻意外露的事业线,渐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笑意。
“会喝酒吗?”
“只要你让我喝,我就喝。”我柔媚一笑。
他抬手端起我的下巴,凝视半天,随后笑道:“可惜我今晚约了人,你要是能拼过她的酒量,今晚,你就可以跟我共度一夜。”
话刚落地,人群散开,一个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罗哥,这才几天功夫,你就换了新欢不理我啦?"一个身穿银色凉片短裙的女人,笑吟吟地出现在我面前。
女人嘴角边有一颗痣,笑起来时格外风情万种,她说话的语气仿佛能令人酥
到骨子里,一举一动都充满勾人的韵味。
罗素显然跟她很熟,大掌肆意地拍上她的屁股,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讨厌,人家小妹妹正在看着呢,就算亲热,也要换个地方才行。”她嗔怪地说。
他哈哈大笑,显然很享受跟她调情的感受,唯独把我晾在一边不理。
“你刚刚说,我只要喝酒赢过她,今晚就能跟你一起,是真是假?”我端起酒瓶,倒满杯子,举起来笑吟吟地问。
女人愣住,抬眸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抿嘴一笑:“她是谁?也配跟我甄丽喝酒?”
“怎么,你怕跟她拼?”他阴测测地问。
“笑话,老娘在这里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是要拼酒吗,小妹妹,万一输了,你得从这里爬出去,怎么样,赌不赌?”
我微笑着举杯:“那就赌一次。”
喝酒,我没有必胜把握,可是比耐力,我赢定了。
甄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没想到我竟然敢接下她的挑衅,她不情愿地挪起屁股,端起酒冷笑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仰起头,一杯又一杯地灌酒,杯子不够快,索性拿起酒瓶开始狂饮液体,酒精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火辣辣的疼痛。
我难受得快要死掉,可对面的甄丽还在喝,她的确酒量很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瓶又一瓶,肤色也没有红上半分。
“还要喝吗?再坚持下去,你会死的。”甄丽轻松地冲我笑。
罗素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脱衣舞秀,置身事外,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我咬着牙,掷地有声:“胜负还没分出来,喝!”
又是三瓶酒下肚,甄丽忽然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我心里一喜,看来她也不行了。
桌上摆满了空酒瓶,我胜负心强地抓起两瓶酒推到她面前,嘻嘻笑道:“再来!”
甄丽的动作渐渐放缓,她抓住酒瓶,勉强凑到嘴边,刚一仰头,忽然捂住嘴无法控制地吐了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臭味,甄丽狼狈地跌坐在沙发上,瞳孔放松,眼神朦胧。
她输了。
我露出得意的笑容,刚想跟罗素炫耀,他已经抱起我,轻声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今晚,我是你的了。”
我娇羞地依偎进他怀里,眼神里迸出复仇的森冷光芒。
他抱着我穿过人群,我抬起眸子,忽然看见一群打扮前卫的年轻人抱着吉他、贝斯上了台。
主持人卖力地介绍,他们是来自某学校的乐队,这次将为大家带来特别演出。
眼神掠过那名贝斯手的时候,我忽然愣住,这不是……章晓云吗?
尽管她满头长发全都扎成了脏辫,嘴里吐着口香糖,和其他人一样画着朋克的妆容,和我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自顾自地跟一边的年轻帅哥打闹调情,跟家里那个循规蹈矩,乖乖牌学生装的女孩儿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来不及有多余的念头,我把脸埋在罗素怀里,任由他抱着我进了房间。
一进去,他就把我摔在床上,饿虎扑羊一样压住了我。
我担心假发套被弄掉,又担心灯光太亮,他会认出我,假意害羞地推了他一把。
“你先把灯关掉嘛。”
“关灯多可惜?这样看你,更清楚。”他伸手慢慢抚摸着我的大腿。
“可我想玩刺激的。”我嘟嘴,小声央求。
罗素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他果然起身把灯关了。
“来呀,来抓我呀。”
他眼神逐渐变得灼热,微微喘息着朝我追来。
隔着玻璃门,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热切起来:“我忍不了,快让我过去。”
“那你先把衣服脱了,人家要跟你一起沐浴。”我撒娇道。
罗素早就郁火焚身,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推开门急不可耐地扑上来。
我往后一退,坐上黑白相间的大理石流理台,慢慢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抵在了他胸口。
暧昧的光线下,我樱唇微启,似鬼魅一般柔声说:“你说,我用这高跟鞋刺穿你的心脏,那该是怎样一种场景?”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伸手慢慢抓住我的鞋跟,喃喃道:“那就拜托你,快点刺吧,我已经受不了了……”
我抿嘴一笑,眼睛里满是天真:“这可是你说的……”
他只当是跟他调笑,却不知道,复仇的血液已经在我身体里倒流过八百回了,就为了这一刻。
抵住他胸口的鞋跟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藏在机关里的弹簧被启动,那根锋利的钢丝放肆地刺入他的胸口,这一切,全都在眨眼之间完成。
他神色一木,有些困惑地低下头,看见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我愉快地一笑,用力拔出钢丝,鲜血溅出来,在暗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他痛得浑身颤抖,捂着伤口顺着玻璃门倒下:“你……你是谁?”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抬手摘掉假发,乌黑长发倾泻而下。
“几个月没见,你连我也忘了吗?”我唇角微勾,轻声笑道。
罗素脸上露出一丝恐慌,半晌,他又镇定下来。
“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今天你也走不出这里。”
我摇了摇头,拿起钢丝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是让人放心,就算你现在惨叫不停,他们也不会听见,哦对了,谁说我要杀你了,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我现在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折磨你,你期不期待?”
我伸手慢慢扒下他的裤子。
“你……你要干什么?就算我当时绑架了你,我们之间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
他果然慌了,结结巴巴地怒吼。
“要怎样才算大的仇恨?如果没人救我,我就会死在那儿,因为你,天齐也死了,这些还不够吗?”我冷冷问。
“唐天齐死了?”他睁大眼睛看我,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难道不是吗?”我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冷冷笑道,“我现在就阉了你!让你为你的恶性忏悔一辈子!”
“等等!唐天齐没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罗素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嚷嚷。
“我凭什么相信你?”
“啊!!!我真的知道他的下落,我亲眼看到他还活着!”一阵味儿传来,他吓得尿裤子了,带着哭腔不停哀求。
我心里一动,尽管那只是微弱的希望,可我仍旧选择抓住。
“他在哪儿?”
“你先放了我……”他满头大汗,咬着牙说道。
我抬起手给了他两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他立刻愤怒起来,要是眼神能杀人,大概此时此刻,我已经死无全尸了。
“记住,你在我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不耐烦地说。
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门铃忽然响了。
罗素眼中立刻则射出希望的光芒,可我怎么可能让他抱有期待呢?狠狠一拳头砸晕他,我将浴室的门反锁,重新戴上假发,整理好一切之后,慢条斯理地开了门。
本以为是侍应生,谁知竟然是甄丽。
她换了一身衣服,显然酒醒了。
“罗素呢?我要见他。”她不客气地想要闯进去。
我抬手挡住门缝,冷冷打量了她一眼:“愿赌服输,今晚是我跟他的夜晚,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甄丽眼神古怪地盯着我:“什么意思?我刚刚去找人查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俱乐部的!谁知道你这种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想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