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笑道:“还真是这样的,您要是每件小事都要计较的话,只怕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了,只能天天跟他们制气了。就说丞相比干吧,他是您的王叔,对大商自然也是忠心耿耿的,但是他也一个劲儿的上书让您释放西伯侯,您说您还能当真处置他不成?还不得装聋作哑,虚与委蛇,温言应付?”
殷商叹了口气道:“比干丞相那是老糊涂了,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听,罢黜还罢黜不了,我多次暗示他告老还乡去享受清福吧,他还偏偏不肯!也幸亏有管仲大夫了,也不知道他成天是怎么哄这个老头子的,唉……孤不在的这些日子,可真是为难他了啊,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赏赐他才行呢。”
周瑜笑道:“管仲大夫那是世之英杰,他那么聪明又杀伐决断的人,对比干老丞相不也是没有办法?但他应付比干丞相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难免也会分散不少的精力。还有商容老丞相呢,那更是一个倔老头子,要说他人品当算是没问题的吧?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可是对一件事执着起来就宁死不回头的,他也曾劝大王你要放了西伯侯姬昌的吧?您和管仲大夫又能那他怎么样呢?”
殷商苦笑道:“公瑾啊,等回去以后干脆你也别带兵了,做个丞相帮帮孤吧,要不然孤早晚得要被那些老家伙给活活的聒噪死!”
周瑜连连摇手:“这个臣可不敢从命,我还是给大王带兵吧,虽然累点,可是不累心哪!”
殷商叹了口气道:“孤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周公瑾若是不带兵,谁能帮孤带兵?别人孤又岂能放心的下呢!”
周瑜忙敛容起身对殷商深深一揖,又拜在了地上:“大王知遇之恩,天高地厚,周瑜真不知该以何为报!只怕肝脑涂地,也不能报君恩万一……臣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若非大王不惜奔波万里,轻入险地的相救,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每每想到此事,都令周瑜中夜难免,感怀不已……”
殷商忙起身将他掺扶起来:“公瑾,你看咱们说的好好的,你又提这个事,孤救你是为了我的大业,是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的,不想你一死去躲清闲嘛,你不恨孤就很好了,何必又出此言呢?以后不可再提此事……好让孤后怕伤怀……”
君臣两人正在感叹间,却忽然外面有人闯进来:“元帅,南都有人过来说要见您!”
周瑜忙道:“南都来的人?快快让他进来!”
周瑜在南都可是安插了不少的间谍,但是大战前夕,他们改送的情报早已经送出来了,现在正该躲藏起来等待大军进城,怎么还会跑出来了?
却见两个兵士驾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走了进来,那人低着头,步伐轻飘,显然是受了伤。周瑜忙上前一步细看,大惊道:“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瘦小的黑衣人却是影子!影子脸色苍白,勉强一笑道:“元帅,我有重大事情禀告,我……”说罢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
殷商也是大惊,忙命人飞速请来华佗,给影子医治。跟周瑜两人亲自将影子小小的身躯抱到了床上,却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白的渗人,衣服上都是鲜血,显然受伤极重。
不一刻华佗急匆匆的赶到,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嫌了,直接将她的外衣都撕了下来,殷商和周瑜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见她身上至少受了七八处的箭伤,箭杆已经被她给掰断了,箭头却还深深的镶嵌在皮肉中,而且伤口不但肿起来老高,还不时的渗出黑血,气味腥臭,显然箭头上淬了毒的!
华佗皱起了眉头:“这毒可是太厉害了,她又一路飞奔,这毒性已经堪堪的侵到她的心脉了!保住她的小命容易,但是她的手脚只怕就保不住了,这毒药已经透入血脉骨骼,那是很难消除的了。”说罢马上命人准备血盆,绑带,药材,他露起了袖子,就准备要动手术截肢了!
影子忽然身子一抖,醒了过来,大声道:“我不要你断了我的胳膊双腿,死就死了,我也要留个全尸!大王,元帅,你们听我说完就不用管我了,我……”
情急之下,又一下子昏厥了过去,两颗珠泪盈盈而下,在她雪白的脸蛋上滑出了一道令殷商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
华佗握着刀子看向两人:“大王,元帅,快下决心,再迟一会儿只怕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殷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跟猪八戒在玉面狐狸那里得到的九转玉露丹来!现在还有好几枚呢,忙取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塞到了影子的小嘴巴里,也不顾她的小嘴上都是鲜血,凑过去轻轻一吹,将九转玉露丹吹入了她的腹内!
华佗吸了吸鼻子,大喜道:“好我的大王啊,这可是灵丹妙药啊,这下好了!那个谁,你们快取我的麻沸散来,只怕这小姑娘马上就要醒了,我得帮她取出箭头,只怕她忍不住疼的!”话音未落,果然只听得影子的肚腹中咕噜噜的作响了一阵,忽然又睁开了两眼。
惊恐的瞧了一下自己的手脚,都还完好无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忙道:“大王元帅,那个鄂顺派人在城里各个隐秘之处都埋下了火药只要咱们攻破了城池他们就要引爆这些火药要将整个南都城都烧成一片火海……”她一口气的说了出来,是怕自己再也坚持不住死去的。
殷商和周瑜听她语声清脆,双眼明亮,却跟刚才垂死之状判若两人了,都忍不住的长长出了口气。周瑜道:“你别着急,一会儿慢慢的说,你放心吧,大王刚才给你服了一颗仙药,你的小命儿是无忧的了。”影子眨巴眨巴眼睛道:“那我的胳膊还有腿……”华佗却道:“也都是无妨的了,啧啧啧,也不知道大王哪里来的这等仙丹妙药,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不是岂有此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