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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楼下的品鉴会已经开始了,贺芝洲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向华丽的餐桌旁,围坐着二十来位客人,简灵淮就在其中,正认真地听着酿酒师的介绍,时不时和邻座的男人交流几句。
  也不知说到了什么,那两人轻声笑了起来,紧接着邻座给简灵淮递了张名片,简灵淮笑着接过。
  灯光下的笑容过于刺眼。
  酒会一向不讲究把酒喝猛了,贺芝洲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只是内心略显烦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顾白老板的讨好之语,大步流星地走下楼。
  酿酒师讲到了种植采摘的过程,简灵淮正听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旁边人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片刻后,旁边的座位换了个人。
  听到动静,简灵淮扭头看了一眼,见贺芝洲坐了下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聊完正事了?
  嗯,不是什么正事。贺芝洲不经意地问,这里讲到哪里了?
  其他人都在继续听酿酒师的介绍,简灵淮只好偏头凑近他身边,低声说:从葡萄酒的历史讲到了种植,说真的,有点无聊。
  呼出的热气一轻一浅地打在贺芝洲的耳朵上,有些泛痒。
  四周还有别人在轻声交谈,可贺芝洲却仿佛自动屏蔽掉了其他声音,只有耳旁这道低沉清凌的声音,似涓涓细流,涤荡进心间。
  贺芝洲微微侧过头,目光望向酿酒师,嘴角噙笑道:那你还听得这么认真?
  简灵淮一抬眼,看着他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轻微扇动,朦胧的灯光笼罩下来,有点眩晕,大脑短暂地出现了一片刻的空白。
  难道是酒精作用?
  简灵淮揉了揉太阳穴,待清醒一点,笑了笑:就想听听他还能说点什么有意思的。
  贺芝洲眼睛一转,悠悠地看着他:回去吗?
  好。简灵淮正有此意,一圈转下来,这酒会上的酒都曾喝过,也就没了新鲜感,走吧。
  两人悄然起身,刚走到大厅,看见已经有成双成对的在跳舞了。
  贺芝洲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你以前是不是学过跳舞?
  怎么了?简灵淮很快便想起原主在结婚后,为了勾引贺芝洲,特地去学了好几种,包括但不限于交谊舞、爵士、肚皮舞
  贺芝洲向舞厅抛了一个眼神:去吗?
  简灵淮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在测试自己,只好义正辞严地拒绝:不去,坚决不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跳舞的!
  贺芝洲:
  这时,有人注意到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位女人,洁白的露肩长裙,妆容精致,艳压群芳。
  女人似乎有些焦急,站在门口迅速张望了一圈,很快便将目光定格在鹤立鸡群的贺芝洲身上,内心闪过一丝窃喜。
  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迟到,都怪弟弟,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大半天,出门的时候又遇上了高峰期堵车。
  还好赶上了,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大大方方地向他走去。
  芝洲,好久不见。白婧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贺芝洲回过头,打量片刻:白婧?
  你还记得我?白婧受宠若惊。
  你父亲前两天提起过你。
  哦。不愧是你,一点也不把人放心上。不过没关系,有钱的没有她好看,好看的没她有钱,她比所有人都更适合贺芝洲。
  而不是那个身无所长还毫无价值的简灵淮。
  她注意到贺芝洲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身姿端正,五官昳丽,即使站在贺芝洲旁边,也没有黯然失色。
  白婧冲男人友好一笑,想起母亲刚刚给她发的信息,偏头看向其他地方,似乎在寻找什么人,问贺芝洲:听说你的伴侣也来了,老同学见面,不打算让我见见吗?
  贺芝洲无奈地看向简灵淮,简灵淮道:我在这。
  ?白婧转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你是简灵淮?
  对。
  你怎么可能是简灵淮?!
  白婧暗吃一惊,即使在国外留学,她也曾见过简灵淮的照片,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非主流照片。所以她才为贺芝洲不值,为自己不值。
  可是眼前这个人与照片上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莫名有点压力了。
  不过听说这人是个脑残,白婧刚想说点什么忽悠拉拢简灵淮,就听见简灵淮笑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听起来就像是在搭讪。
  白婧:
  贺芝洲:?
  啊,想起来了,我看过你的照片,很漂亮。简灵淮想起上次生日宴上,有人把她的照片递给老夫人看,自己在无意中也见过一眼,可以加个微信吗?
  白婧一时呆住,到底是谁在拉拢谁啊?他到底什么意思?
  与满头问号的白婧相比,贺芝洲的眼神就不那么温和了。
  简灵淮没得到回应,又见白婧的眼睛时不时往贺芝洲那边瞟,很快便明白了美人的心思。
  可是,按照贺芝洲这毫不在意的神情来说,对这姑娘感兴趣的程度可能还不如看他织毛线的高
  这时,贺芝洲冷不丁瞧了他一眼,无声谴责他要微信的行为。
  简灵淮却会错了意,以为是要他这个原配出马来赶走桃花,毕竟以前这种事都是原主负责的。
  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场酒会都是人家带来的,一点小忙帮帮也可以。
  下一刻,简灵淮就当众牵起了贺芝洲的手,说:回家吗?
  贺芝洲身体微僵,和白婧同时低头看向交握的两只手,又抬眸紧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点了下头:嗯。
  白婧如遭雷劈。
  这一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震惊程度不亚于国足赢了世界杯。
  直到走出大门口,简灵淮才松开手:我只帮你这一次啊,少招惹点桃花,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来缠着你了。
  贺芝洲手指僵硬,掌心还存留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喉结微动:嗯。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贺芝洲突然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算了,这次原谅你。
  简灵淮:?
  第23章
  白氏夫妇看到贺简二人相携离开的场景,忙走到白婧旁边,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白婧还没从震惊的情绪里缓过来,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经过说完了。
  我看你俩这事是成不了了。白老板想通了,无论他们二人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好上了,最终目的都是让白婧知难而退。
  白婧暗自咬牙,心有不甘。
  白母脸色也不好看:你说说你,怎么这么重要的晚会还迟到,要是能早点见到贺芝洲,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你都不知道,刚刚的酒会真是让简灵淮出尽了风头。
  闻言,白婧更是来气:还不都怪白安笙,说好要送我过来,结果自己磨磨蹭蹭。说起来,他人呢?
  白安笙是白婧的弟弟,长相是一等一的好,学业优异,备受父母宠爱。高中一毕业就被送到国外去留学了,也是前阵子才完成学业回国。
  他在外面等傅公子呢。白母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
  听到这话,白老板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眼看着白婧在贺芝洲这边快没戏了,可还有个傅公子一直对自家儿子念念不忘呢。
  傅家是新贵,但实力不可小觑,能搭上这艘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会所门外,简灵淮还在为贺芝洲刚刚说过的话感到疑惑,一边往前走,一边扭头看着他:什么叫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我跟你说这事
  小心。贺芝洲突然伸手将他拽了回来。
  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的简灵淮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回头,才发现差点撞到人了。
  男人本是背对着他们,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惊令人惊艳的倾城绝貌,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眼,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贺总?你好,我是白婧的弟弟白安笙,以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你好。贺芝洲点点头。
  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白安笙温声道,如果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客人太多,可能没有照顾到你和你的爱人。
  这番话听下来,倒是比那几位家人有眼力见多了,能迅速从不甚明朗的情况下,不给予一贯的嘲讽。
  简灵淮跟他友好地握了下手:你好,简灵淮。酒会很不错,只是家里还有老人,不便久留。
  白安笙微微一笑:那我就不挽留了,慢走。
  简灵淮与他擦肩而过,走出几米外,才悄声说:小伙子长得挺漂亮,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贺芝洲缓缓转头,一字一句地问:最好看?
  嗯。简灵淮听他语气里有一丝不服输的意味,笑出了声,你也好看,只是你们俩不是一个类型的。
  贺芝洲还想说点什么,前面却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迎面走来了一位同样高大英俊的男人,直挺挺地站在贺芝洲面前,似乎是要故意拦住他去路。
  贺芝洲察觉到对方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眼神也冷了下来,毫不避闪地看着他,谁也没有先说话。
  简灵淮:?这位帅哥又是谁?
  这时,白安笙越过简灵淮,语气轻松地走到男人面前,亲昵地喊了一声:傅珩,你可算来了。
  傅珩?
  主角渣攻!
  等等,那这个长相妖艳的白安笙岂不就是全书最美的美人,傅狗的白月光?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网。
  由于原主只接触过叶矜羽,所以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如今一看,这傅珩还真是人模狗样的,非常符合霸总文的描写,气场冰冷,嚣张桀骜。
  傅珩冲白安笙点了点头,而后目光尖锐地看向贺芝洲:你就是贺芝洲?
  贺芝洲无意中瞥见简灵淮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傅珩看,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看得明明白白。
  有事?贺芝洲也不自觉散发出一点微妙的敌意。
  叶矜羽和你是什么关系?傅珩毫不避讳地问。
  此语一出,不仅是贺芝洲愣了一下,简灵淮也注意到旁边的白安笙在霎时间僵住了身体,心道:作孽啊,傅狗你就做个人吧。
  傅珩紧盯着贺芝洲,似乎只要他一开口承认,就能原地把这个男人撕成碎片。
  在与叶矜羽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他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渐渐的不适应,脑海里总是浮现起那个温柔又倔强的身影。
  听到有其他人觊觎叶矜羽的时候,他打翻了最心爱的古董瓷瓶,接二连三的,似乎叶矜羽突然就变成了耀眼的光,除了他,所有人都想要抓住。
  偶尔他也在想,会不会是叶矜羽的光被自己的阴影笼罩住了,离开自己后,才获得了新生。
  越是如此想,他就越发陷入这个困境里。他想去找叶矜羽,可是自负的性格不允许他变得卑微,于是安排了人注意叶矜羽的动向。
  直到他听闻贺氏集团的当家人贺芝洲竟然也对叶矜羽青睐有加,他坐不住了,很难相信叶矜羽能够抵住住诱惑。
  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平淡的话语令傅珩一惊,而这话并不是出自贺芝洲之口,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你是谁?
  简灵淮指了指贺芝洲:他是我男人,你说我是谁?
  贺芝洲紧绷的嘴角忽然放松,隐隐有上翘的趋势,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傅珩却是思考片刻,才像想起来他似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简灵淮?
  简灵淮说:对呀,见到传说了,高兴吗?
  傅珩一时失语,可转念一想,这位是贺芝洲的妻子,也算是盟友了,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很有趣。不过你刚刚说他们没有关系,此话当真?
  以前我是没法保证,但现在他们确实是没关系,只是很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对吧?简灵淮看向贺芝洲,向他求证。
  贺芝洲颇为无奈地看着他:我们以前也没关系。
  这语气倒像是在埋怨他这个原配总是在疑心了。
  说完,贺芝洲又目视前方,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麻烦让让。
  傅珩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预计的结果是贺芝洲会坦然承认,可现在想好的所有应对措施都失去了攻击对象。
  两人准备离开,简灵淮跟着贺芝洲走出几米,突然又倒了回来,拍了下傅珩的肩。
  对了,有件事我先跟你提个醒。
  傅珩不太明白,甚至觉得好笑,还有什么事需要简灵淮来提醒他的?
  我已经给叶崽配了定位仪,你别想把人从这里带走囚/禁起来。简灵淮语气平常,就像在叙家常一般,可眼神却是嫌憎的,如果他要是从我们视线里消失,我第一时间报警并起诉你,想想你的傅家吧,做事别太蠢。
  傅珩身体一僵,讶异地看着他,自己的计划怎么是怎么被他发现的?
  简灵淮问: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下一步的计划?
  傅珩瞳孔微缩:!!!
  我还知道,你其实早就爱上叶崽了,只是你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你早就有了别的羁绊,。
  傅珩沉默不语,半晌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叶矜羽跟你说的?
  简灵淮却问:你信命吗?
  不信。傅珩冷声道。
  叶崽的命运就是和你在一起。
  傅珩挣扎片刻: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