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长虫顷刻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手臂上鲜血横流的俊美男子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的血对所有蛊虫都有致命吸引力,它们只要闻到就会疯狂扑向我,蛊虫是最好操纵的,因为它们不会思考。”
“沈逸洲,如果你下次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沈逸洲眉眼含笑,尽管他双鬓掺杂了不少白头发,可那不仅无损他的俊美反倒平添了几分邪魅,让他在笑起来的时候更加致命,他欺身贴近呵着热气说道:“你心里有我。”
香穗气结语噎干脆不接话,只默默地走到外头马车上取来止血药,一言不发地给他包扎伤口。
沈逸洲却不知好歹,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穗穗,你说我每次见你不是受伤就是流血,你该怎么回报我才是?”
“闭嘴。”香穗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两个字作为回答,沈逸洲知情识趣,果然不敢再惹她。
莲心听到后院动静急冲冲前来查看时,就看见自家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城主大人,竟像个寻常女儿家似的,眉眼间写满了柔情与心疼。
莲心从未见过城主有过这样的一面,于是她忽然就明白自家城主为何在这八年间从未正眼瞧过任何男人,她的心早就被填满了,她的眼里自然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莲心不忍打搅便悄悄退去,香穗耳力过人怎么可能没发现,只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沈逸洲,“好了,祸害遗千年,这点小伤你死不了的,快说回阳蛊究竟怎么回事?”
“李青黛应该来过迦南关,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保有南疆皇室遗留下来的蛊虫,非她莫属。”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香穗心里头十分不舒服,这几年她几乎是掘地三尺在寻找李青黛,可偏偏这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竟连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她为什么会有南疆皇室的蛊虫?”香穗刚将不解问了出来下一刻却已经有了答案:“是大伯娘……”
沈逸洲的眼睛沉了下来,声线迷离:“母亲当年代为保管了许多南疆旧物,其中就有一些皇室密不外传的蛊虫,你也知道,南疆皇室向来人丁单薄,回阳蛊本是为皇室的绵延所制,应与阴蛊同用方才能不出差池。”
“且阳蛊入体后若没有阴蛊压制便会使人丧失理智,沦为狂暴的野兽只想与女子交欢繁衍后代,而回阳蛊的蛊虫喜好阴冷潮湿的环境,培植蛊虫初期是将幼虫放入鱼塘之中,任其依附在鱼儿体内吸食水分。”
“待到幼虫成熟后制成回阳蛊,蛊虫便会进入休眠期,这期间只要保持水分不断蛊虫便可一直存活,但如果重新投入水中,回阳蛊便会依照幼虫的习性进入鱼腹。”
“所以……”香穗脸色微变,分析道:“孙家人很有可能是误食了体内寄养着蛊虫的鱼儿了!”
沈逸洲默默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这事儿很好查证,找孙家人一问便知。”
香穗连忙转身准备去找孙家人问清楚,恰好此时孙二牛连同韩耿也下山来了,韩耿继续为孙老太太进行尸检,香穗则同孙二牛一起进了屋。
老孙头听完香穗的话愣了愣。
倒是孙二牛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今年春耕的时候雨水特别多,有天我下地干活回来在地头的小溪里逮到一尾大青鱼!”
“回来以后就交给双他娘,双他娘那阵子正馋着呢就想吃口鲜的,于是将鱼肉做成了生鱼片,鱼骨熬成了鱼汤,当时我和如意没舍得吃,难道,难道就是……”
说到最后孙二牛彻底变了脸色,他黝黑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可答案已经很明显,于是痛苦和悔恨悄然爬上他的脸上。
香穗回头望了倚在门口的沈逸洲一眼,只听他平静地说道:“据说回阳蛊的幼虫在鱼儿体内会不断繁衍,且虫卵是如同虱子般遍布鱼儿全身。”
“而他们吃的是生鱼片,想来是虫卵进入他们体内之后孵化出了幼虫,幼虫不断蚕食心肺,这才使他们患上了久治不愈的古怪咳疾。”
香穗怔怔地分析着,她话音一落屋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四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孩子和老人艰难的呼吸和不间断的咳嗽声儿。
“回阳蛊怕火,对水分要求很高……”香穗并没有放弃,在她眼前的是活生生三条人命,她脑海里飞快地想辙,可她擅长的是女子千金一科,对付这种疑难杂症不免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心烦意乱之际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要是师兄在这儿就好了,他现在的医术堪称国手,他肯定会有办法。”
“呵……”沈逸洲冷笑一声,那双桃花眼里满是讥讽,只听他不屑地说道:“常青有什么了不起?巫蛊之事他能知道多少?”
香穗一听这话里的语气就知道有门,情急之下急忙抓着沈逸洲的胳膊追问:“你是不是有办法?快说!”
沈逸洲不语,只将他包扎着纱布的胳膊放在香穗眼前晃了晃,香穗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可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舍,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件重要的事情,刚想脱口而出却被沈逸洲捂住了嘴。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如同下命令般不容抗拒:“出去说。”
“老人家,孙大哥,你们先不要担心,我和他出去商议治疗办法,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香穗临出门前还不忘给孙家人安慰。
沈逸洲见她如此忍不住有几分责备:“这世上苦难者众多,穗穗,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
“我没看见就不说了,就在眼前的难道见死不救吗?沈逸洲,你看那两个孩子多可怜,他们还那么小,已经没有了娘又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要我怎么忍心不管他们?”香穗鼻尖发酸,心中是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