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宏俪在一天中失去所有,包括她自以为拥有过的友情。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住所,躺在柔软暖和的床上,她觉得好冷,由内而外的寒意。不敢相信这一切都真的发生了,她千金小姐的身份、湘城名媛的头衔、她的家庭,还有她的爱情,全都在一瞬间变成泡沫,消失在时间的缝隙里,不见天日。
她后悔了,如果不是因为忌妒,虚荣,她不会跟元梦香争夺,不会跟无情的吴妃交朋友,也不会爬上颜子泽的床。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再贪婪着想要拥有全部,也会宽恕元梦香,想到这里,她觉得应该去找叶逍,请求她的原谅,是的,什么就可以失去,唯独我的爱情,我的叶逍。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许宏俪记不起这是她拨给叶逍的第几个电话,因为她听到的都是同样的提示音。
她看了一下时间,晚上10点半,这个时候他一定在coco酒吧。
许宏俪跑进浴室,脱掉身上的衣服,打开喷头,调到最大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水进她的头发往下流,冲掉她脸上已经化掉的妆,她拼命用双掌搓着脸,想要把这一切晦气搓走。
她关了喷头,吹光了头发,在梳妆台画了一个美美的妆,穿上那件叶逍最喜欢的裙子,她要去找叶逍。
许宏俪去酒吧的路上先去了一家糕点店,那里有她最爱吃的冰淇淋蛋糕。她还记得叶逍追她的时候,每天特地从这边订上一份,给她送去,她现在已经记不起是先喜欢的叶逍还是先喜欢吃他送的蛋糕了,她想来这里先吃上一份冰淇淋蛋,找到当时热恋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给叶逍带上一盒纯牛奶,他在酒吧一定喝了很多酒,再喝一盒奶,身体会舒服一些。想到这里,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好像刚刚的那份是叶逍送的冰淇淋蛋糕。
叶逍在coco酒吧,许宏俪进去一眼就看了,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化着浓妆的女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许宏俪只是怔了一下没有生气,她已经没有了生气的权利,她来是要乞求叶逍的原谅。
叶逍看到站在旁边的许宏俪抬头看了一眼,好似不认识一样,继续着跟那两个夜场女说话。
叶逍。许宏俪叫了一声。
叶逍又抬看了一眼,并没理会。
许宏俪得不到叶逍的回话,一直站着没有声音,她相信叶逍还是爱着她的,现在他在做的一切目的就是发泄不满,等他觉得对她的残忍足够平衡她给他的伤害了便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像以前一样吻她的脸颊,吻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呢喃,说一些让她快乐的蜜言甜语。
叶哥,这女的谁呀,你认不认识呀,一直站在这里扰人雅兴。夜场女甲娇嗲的道。
不认识,可能是失足妇女来找活吧,不用理会。叶逍又想起了视频的事,觉得自己形容得很正确。
这句话像针一样的刺进了话宏俪的心里,她的大小姐脾气暴发了起来,把桌子上的酒一手拨倒在地,连续听着琉璃碎声,两个女人尖叫的站起了身,还是被酒洒湿了衣服。
你有病吧?叶逍骂道。
叶逍,你太绝情了。许宏俪哭道。
绝情?你送了顶绿帽子给我戴,我这就绝情啦?叶逍冷冷地道,
我还有更绝情的。说罢便向酒吧前台走去,在那里跟酒保言语了几句。
不过半分钟,过来了一位自称酒吧老板的男子,看着许宏俪问道,
是你砸的吗?
许宏俪仍旧只是哭,没有回答他。这时叶逍早已不知所踪。
赔吧。
我没钱。
没钱?酒吧老板看着漂亮娇小的许宏俪道。
因为哭泣的原故,许宏俪给人一种爱惜,保护又想狠狠占有的感觉。
酒吧老板用手托着许宏俪的下巴,轻轻往上用力,终于看清她的全脸,好俊俏的一个姑娘。
没钱,那就抵债!酒吧老板色眯眯的,微微弯腰从上往上看着许宏俪的眼睛笑道。
要在以前,许宏俪听到这种话一定找人把说话者的手指砍下来。但现在她的心已死,只剩下这张脸和一身皮囊。叶逍不会再用,现在这个酒吧老板想用,她觉得无所谓。
跟着酒吧老板进了他的房间,径直的就躺在了床上。
她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她因嫉妒元梦香而魅惑过颜子泽,因为爱叶逍而与之水到渠成,还因为刺激跟其他多个不认识的男人不清不楚,但这次,她问自己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呢?
她的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好像那里能告诉她答案,指引她将去向何方。
酒吧老板在她身上毛手毛脚。
许宏俪没有任何感觉,也就不会有任何反应,她像是一头打了麻痹针的猪,或者是已死的猪,在被一个屠夫用开水烫,用刀刮毛。
突然一阵刺痛,她像是被捅了一刀,刀子仍在体内没有拔出。
她的脸侧过去看着房间的窗户,外面已经是黑夜,就像她的人生一样早已一片黑暗。她没有察觉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像一眼泉水那样永不停息。右边的眼泪在左眼跟那边的汇合,一直往左,流到耳根,流到床单上,床单一碰到泪水,立刻绽放出一朵花来。
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还想起了小时养过的一条宠物狗,但她记不起狗的名字了,只记得是一个英文名,叫汤母抑或杰克,都不重要了。
许宏俪麻木地,机械得像个人造人一样穿上衣服,从酒吧走了出来。行尸走肉般走到马路上。
砰!许宏俪被飞奔而来的汽车撞飞起来,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叫喊,远远望去,那里只有一摊深红色,骇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