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动手就是了!”白子珏说道,“能够死在你的手中,我心中也是无憾的!”
沈婳冷眸注视着白子珏将匕首收起,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我想要杀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我曾经有的是机会,但是我沈婳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各为其主的道理我明白。要恨也只能够恨赵默的背信弃义,恨陈帝的昏庸无能!”
“凡事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定然是会帮你的!”白子珏嘴角微微的一勾,“即便是豁出我的性命,婳儿!”
早在听长孙斐叫他婳儿的时候,他满是不解同时也羡慕他们的亲密,现在这两个字从他的最里面吐出来,有一股缠绵的暧昧,还有一种心满意足。
沈婳也愣了一下,似乎除了长孙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过她这个称呼了,她看着白子珏,同时又有些心酸,感情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残忍,他心中装着自己,然而自己却不能够给他任何的回应,既然给不了未来,就不要给一点点的希望。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忙!”沈婳放淡了语气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呵!”白子珏的眸子闪过一丝失望,同时又释然的一笑,“你果然还是你啊,拒绝的那么的干脆,一点点的幻想都不给我!如果说你想要报仇是你的事情的话,那么我想要帮你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与沈将军交手多次,说实话,他是我非常敬佩的一员猛将,他的死,我也有责任,这也算是我做出一点补偿吧!”
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云淡风轻起来,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说道:“鬼王的大军已经出发了吧?你是不是应该跟上去了?”
“嗯!”沈婳点头说道,“四儿,叫上阿忆,我们出发吧!”
“是!”
大军走了一日,傍晚的时候,安营扎寨。
长孙斐站在了帐篷之前,负这手看着夕阳缓缓的落入天际,暮色慢慢的笼罩了上来,无端的勾起了几缕愁思。
这时候武阳与黎城杰两人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将。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了!”长孙斐说道,“都检查好了吗?”
“营寨已经安顿完毕,已经四处的检查过了!”武阳说道。
“很好!”长孙斐的眸子注意到了那年轻的小将露出了一份笑意,说道,“你就是平垣吧,没有想到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平垣见过王爷!”赵平垣笑道,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有几分兴奋与自豪,“已经十四了!婧郡主当年也是十四岁的时候跟着爷爷上战场的,爷爷说了,只有经历过战争,男人才算是真正的长成了!”
“老将军说的没错!”长孙斐笑着拍了拍赵平垣的肩膀,“老将军一生戎马,是我们都敬佩的榜样。早些时候就听说你这小子武艺高强,机灵懂事,只要加以磨练一下,定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赵平垣显得有些兴奋,鼻翼一张一合的:“谢王爷夸奖!婧郡主经常在属下面前提起王爷,在属下心中王爷与三叔,还有武将军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平垣一定会受益良多的!”
“就你小子会说话!”黎城杰笑着拍了拍赵平垣的脑袋,又转过头对长孙斐说道,“另外,方才有前方的情报传来了!”
说着,他将一封书信递交给了长孙斐。
长孙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几人一起进入帐篷内,商量战法。
“大陈果然是以赵默为帅,何宇田为军师,程仪为副帅!”长孙斐食指在桌子上面轻轻的点着,“赵默倒是不足为惧,只是何宇田此人心思缜密,难以对付,而程仪也是大陈有名的战将,能够与已经过时的沈将军相提并论!”
说道此处的时候,长孙斐微微的顿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了沈婳了,同时心中那些压抑下去的隐痛又浮乐起来。
“赵默乃是大陈的太子,去年方才受封,大陈之内有许多的人不服气,也认为前太子有被冤枉的可能,所以这一仗对赵默来说也是十分的重要,赢了可以稳定太子之位,输了,只怕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赵默……”长孙斐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有一股阴狠的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加是非胜不可了!最好是能够活捉了赵默!”
其余两人不懂的内情,都是笑着表示赞同,武阳的眉头却蹙了一下,认真的看着长孙斐说道:“王爷,不要感情用事!”
长孙斐微微一愣,垂眸说道:“我有分寸的!”
“这何宇田倒是最近才听说起他的消息,可见此人平日里面在大陈的时候刑事之低调了!”武阳说道,“但是他能够受到赵默的信任,足见此人有过人之处!”
“何止有过人之处!”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在柔夷之时,我曾经与何宇田交过一次手,但是却输的很惨!他精于算计,将每一步都算得很清楚,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此人必须要小心!还有程仪,此人能够与沈将军齐名,自然十分的厉害,攻守兼备,十分的棘手!总而言之,这一次的战争,对手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对了,柔夷现在有什么情况传来?”
“已经在整军了,相信不日之后就可以与我们会合了!”黎城杰说道,“我们与柔夷联兵,胜算会更大的!”
“我虽然相信柔夷的诚意,但是利益之下,防人不可无!”长孙斐说道,“黎将军对柔夷比较的了解,那么以后与柔夷的合作事宜,一律交给你了!”
“是!”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长孙斐眉头一蹙,喝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军营外一个侍卫回道:“回禀王爷,监军大人在外面,嫌弃我们的伙食与军营环境太差了!”
营帐里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眉头一蹙,这人是来打仗的还是来享福的?
“请监军大人进来!”长孙斐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长着阴沟鼻的中年男子款步进入,还未与长孙斐行礼,便开口抱怨道:“鬼王,你看看给我安排的住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人住的地方吗?还有今夜的晚饭,那更不是人吃的!鬼王,好歹本官也是堂堂监军吧,怎可如此怠慢本官?王爷,下官相信这不是王爷的意思,但是那些胆敢对下官不敬的大胆之徒,还请王爷处置,以主持公正!”
长孙斐淡淡的瞥了一眼闻世年,说道:“监军大人是不习惯住的地方?若是不满意的话,不若与本王的调换如何?至于吃的……”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面士兵前不久从来的食物,说道:“全军将士,包括本王在内,都甘苦与共,并没有特殊的对待,这并非对监军大人不敬,还请理解一下!”
闻世年隐忍了一下,与长孙斐是第一次合作,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然的说道:“不敢用王爷的军帐,看来是下官误会了,下官告辞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黎城杰走上前两步说道:“闻世年或许是有些才华,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王爷此举,无疑会使他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何不暂时给他一些甜头?”
长孙斐冷冷的一笑,说道:“这种人就是吃不饱的狼,越是给他甜头,胃口只会越来越大!皇兄何尝不了解这种人,派他前来自然也是有其用意的,放心好了,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的!”
第二日天色一亮,大军开拔,继续出发,直到第五日,终于到了边关,与白家军汇合。
前来迎接的是白子钰手下的一员大将唤作焦虎,在白家谋反被诛的那一日,曾经帅手下人的誓言杀进京城为白家兄弟报仇。但是被黎城杰即是制止下来,又被战友劝了回去,才未酿成大祸。当时,长孙皓为了安抚北方军系,并没有追究有异动的几人的罪责,但是这些人的心中总还是为白家愤愤不平,但是白家谋反被诛,他们心中即便再有想法,也无可奈何,没有兴兵的理由。但是这一次,长孙斐来到了白家军的地盘,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焦虎看着马背之上的长孙斐,也未下马行礼,冷冷的一笑,说道:“王爷又何必带这么多人前来?有我们白家军在,大陈敢过燕山一步?王爷对付南蛮子或许还有办法,但是到了这里,你的那些办法就没有用了!”
“是吗?”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听焦将军的语气,只要有白家军在,那么本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焦虎甚是得意,武阳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指间一枚暗器飞了出去,焦虎瞬间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赵平垣哈哈大笑,骑马上前,看着地上狼狈的焦虎说道:“我们知道焦将军早早的听说了我们王爷的威名,今日见了王爷虽然激动,也断然不至于落下马来啊!快些起来,我们王爷平易近人,焦将军无需如此大礼!”
焦虎恨得牙痒痒的,正欲说话,黎城杰开口冷冷的说道:“焦虎,别忘了你曾经的事情陛下已经对你是网开一面了,如今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反省,白家谋反乃是不忠之人,你们还自称白家军,也不怕丢了我大周军士的脸面,难道你们心中还有什么异动不成?”
“唉,白家虽然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但是在对抗大陈方面确实是功不可没,大陈现在对白家军还心有余悸!”长孙斐说道,“你们称自己为白家军也无妨,比较这代表着你们的过去,你们曾经的辉煌。但是别忘了你们心中应该姓什么!焦将军不放说说,你的心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