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有大陈早有结怨么?”帕黛蹙着眉头说道,几人一道进来帐篷内,她又道,“只是没有理由啊!我知道她的身世有些复杂,但是没有想到还藏着那么的秘密!”
“倒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白子珏掀开袍子坐下,将脸上的面具去下,放在了桌子上面,看来两人一眼,“只是说出来只怕你们不信而已!”
“你越是这么说,我倒是越感兴趣了!”白子珮挑了挑眉说道,急匆匆的做到了白子珏的身边,催促道,“你快些说啊!”
白子珏略微犹豫了一下,将沈婳的身世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
听罢,帕黛脸色凝肃的说道:“借尸还魂?确实荒诞了一些,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相信她的真正的身份是大陈沈家的女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白子珮托着下巴,表情安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在暗门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位老乡有一日突然醒了过来之后,开始胡说八道,说自己不是大周的人,是另一个地方的人,连口音都变了,后来大伙儿认为他是被妖魔附身,而被活活的烧死了。所以倒是很相信这个说法,我记得无忧以前还是顾雪凡的时候,是很喜欢二哥,后来突然变了,而且这个变化的时间,跟沈家覆灭的时间也对的上的!”
顿了顿,白子珮看着白子珏认真的问道:“这个人是宁无忧,又不是宁无忧,二哥,你爱的究竟是谁,你分得清楚吗?”
白子珏眸子微微转动,没有对白子珮的问题表现出很苦恼的样子,淡淡的却坚定的说道:“我爱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那么二哥,你真的想清楚了么?”白子珮的表情严肃的不像他一般,“我们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和平,就因为她的个人私怨就付之一炬了么?”
“姐姐她也很可怜的,家人全部被害死了,而且害死她的家人的人还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她难道不应该报仇么?”帕黛说道,“而且你自己也说过,大周与大陈注定是有一战的,而现在这一仗不过是提起了而已,但是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话,那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白子珮说道,“她恨赵默父子,她又恨的理由,她应该恨,那么她应该找赵默父子报仇,但是为什么要那么无辜的生命为她的仇恨而付出生命呢?”
“为什么会有战争?”白子珏微微一笑,反问道,“战争之所以会产生还是人的欲望!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也不过是君王的野心而已,说到底都是人的私欲而已!而事情而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即便是杀了她,战争也已经无法避免了,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到了现在不仅仅只是她的仇恨而已,这场战争也是君王之间战争,赢的人,才可以称雄,俯视苍生!她的仇恨或许是起点,但是到了现在不过只是演化成了一个点缀而已,有没有她,该死的人会死,该流的血都会流。这是人的天性,强者,向来只能够有一个!”
“那我们背叛了族人,牺牲了亲人,活的如鬼魂一般,我们所做的又到底算什么呢?我们手上沾满了亲人的鲜血,来守卫的这个国家,说到底还只是在守卫一个君王的野心吗?人会死,血会流,这若是人世常情,有无白家也没有什么区别对吗?”白子珮痛苦的用手支撑着脑袋,他可以假装自己活在阳光之下,可是他终究还是逃不了自己心中的阴影,他本来就在黑暗中长大。那些在伤疤本以为已经结疤,但是翻开却发现还是血肉一片,从来都未曾愈合过。
“子珮,我们从来都不是圣人,也不要将自己的牺牲想象的那么的伟大!”白子珏淡淡的说道,眸子有些哀伤却不失光彩,“你守护了自己誓言与忠诚,我守护的自己的信仰。我们手上沾有族人的血水,但是却避免了更多的人流血。我们能够阻止白家谋反,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一个国家的洪流,随波逐流也好,沉沦也好,这世世代代的又何尝不是这般的发展下来的呢?我们忠诚与自己的国家与信仰,这并没有错,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二哥,你在愧疚!”白子珮突然抬眸望着白子珏,目光冰凉带着一丝迫人的寒意,“对大哥的愧疚,对白家的愧疚,对沈婳父亲的愧疚。你那些所谓的理由连你自己都安慰不了吧。你无法确定自己是正确的,你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你只能够找这些理由,让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变得理合,更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你心中的伤口不比我浅,但是你掩饰的很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你对自己的决定坚定而不后悔!”
“你不要再说了!”帕黛拉来白子珮一把,“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们不能够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啊!”
“为什么不说?”白子珮将帕黛推开,直直的看着白子珏,“我对自己做的不后悔,但是我害怕不值得!我有时候会怀疑忠义的意义,那些死在战场之上的将士,他们到死都在欺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吧,但是他们是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知道的,所谓的忠义,不过是一个蒙蔽人心的借口罢了!”
白子珮说完,转身出了去。
“白大哥,你还好吧?”帕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就是太激动了,你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说的没错,我其实就是一个懦夫而已,我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自己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我害怕的是最终我感动的只有自己而已!”白子珏说道,“可是,这一次,我只是想要任性一次而已,牺牲了自己信仰也好,模糊了一贯坚持的忠义也罢,只要是她的事情,我都愿意全力以赴去帮助她。不管她为了报仇是否不择手段,我就是心疼她。看着她的时候,我似乎总是能够看见另一个她,那个不屈且重情重义的灵魂。若是她能够达成所愿,我愿意坠入阿鼻地狱!”
帕黛看着白子珏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前世不幸,但是她重活一世,能够遇到这般痴心爱着她的男子,也算是幸运吧!”
“哈!”她抚掌说道,“鬼王是不是知道了姐姐的事情之后,不原谅姐姐了?这样岂不是很好,你跟姐姐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我娶过她,与她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但是却很少见她开心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做的对不对,不过,我不会再勉强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了!”白子珏说道。
“白大哥,你这么好,我相信上天一定会善待你的!”
天色已晚,军帐内,长孙斐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从前方传回来的情报,这时候武阳走进帐篷,说道:“已经有消息了!”
“她怎么样了?”长孙斐急忙抬起头问道。
“放心好了,郡主聪慧过人,她会保护自己了。之所以迟迟未来,是因为去了柔夷的驻地!”武阳说道。
“帕黛那里?她与帕黛的关系不错,呆在她哪里倒也安全,来这里我反倒是不放心了!”长孙斐说道。
“只是……”武阳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从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来看,似乎白子珏也在哪里!”
长孙斐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王爷,出事了!”赵平垣跑进帐篷内说道。
“怎么了?”
“白天的时候不是活捉了行刺王爷的几人么?王爷将他们交给了纪将军处置,但是闻世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眼下到了这里,要杀了那几人以正视听,眼下纪将军正跟他僵持着,王爷还是去瞧一瞧吧!”赵平垣喘了几口粗气说道。
“去看看!”长孙斐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往外面走。
“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斐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事发地。士兵们手中举着火把,自觉的让出来一条道路。
长孙斐来到了闻世年的身前,看来一眼被他拿下的那几个行刺的人,又看了一眼一脸打算据理力争的纪将军,问道:“这是怎么了?”
“哼,早知道你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要杀便杀就是了!”其中一人梗着脖子说道。
“住嘴!这些人胆敢行刺王爷,如此的大逆不道,若不杀了,何以服众?”闻世年说道,“王爷乃是一军之帅,可不要妇人之仁啊!”
“闻大人还知道本王是一军之帅啊!”长孙斐淡淡的一笑,“看闻大人的架势,本王还以为这统帅应该是闻大人你呢!”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下官难道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闻世年震惊的说道。
“本王乃是一军之帅,军令如山,本王既然已经饶了他们的死罪了,现在闻大人又要杀他们,难道不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闻大人还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监军,可以监督本王,但是没有指挥本王的权利!”长孙斐冷冷的说道,“闻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只管上书朝廷就是了,但是在这里,还是本王的说的算。放开他们!”
“是!”
“下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周,为了王爷啊,既然王爷不领情,就算了!”闻世年愤愤不平的说道,“下官告辞了!”
“多谢鬼王!“纪将军急忙上前说道。
“不必!”长孙斐淡淡的摆了摆手,“我留着他们的性命不过是希望能够用在战场之上罢了。大陈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为先锋,准备一下迎敌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