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后杀了草民,草民也确实没有办法了!”沈婳面上并无慌乱之色,淡淡的说道,“草民只是一介凡人,不是大罗神仙,并无仙丹妙药!”
“母后息怒!”赵默劝道,“方才太医们也说了那孩子是保不住了,这也不是章先生的错。朕知道母后心中难受,朕又何尝不是,还请母后保重身子,朕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唉!”太后叹息了一声,“陛下难道要一再姑息吗?”
“母后你先回宫吧,这里的事情朕会处理的!”赵默说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送走太后之后,赵默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面上的表情微沉,说道:“今日先生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是!”
赵默只是让她休息一下,却并未让她出宫,现在还有事情要找他。
赵默接下来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安抚了锦妃,第二件事情便是软禁了蕙瑗。
沈婳安静的等着赵默召见,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赵默就直接来找她了,开门见山的问道:“锦妃因为何事流产?”
“这个……”沈婳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说!”赵默声音低沉的喝道,“若是有半分隐瞒,便是欺君,罪无可恕!”
“是!”沈婳目光纠结,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是因为红花!”
“红花?”赵默眉头一蹙,有几分疑惑,“若是单单是因为红花的缘故,为何那些御医看不出来?”
“这是因为这红花用的十分的隐蔽,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每日的安胎药里面就被下了红花,只是分量极少,与微臣开的安胎药中的一味药相冲,药性被压着一些,所以即便娘娘的饮食每日都有人检查,也难以发现!而药性发生改变之后,症状就与红花有所不同,故而太医们没有瞧出来。”沈婳说道,“但是这点的红花要使人流产,至少需要服用一个月以上!”
“原来如此!”赵默的脸色阴沉,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朕对她实在是太包容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平静了一下表情,又道:“先生今日辛苦了,朕这就叫人送你出宫!”
“是!”
赵默气冲冲的就来到了蕙瑗的宫殿,踏入屋子就沉着脸吼道:“你可知罪?”
蕙瑗将手上的书放下,十分平静的说道:“怎么了?锦妃流产了,你不好好的抚慰,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朕已经给你说过锦妃的重要性,你却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枉朕如此的宠你,可你却一再由着性子胡来,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么?”赵默吼道。
“原来在哥哥的心中我竟然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锦妃出事,你第一个跑来质问我,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陈妃的孩子是不是你亲手打掉的?朕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你却还不知道收敛!锦妃的流产因为红花的缘故,朕已经在她的安胎药中查出了红花,也找到了下毒之人,她也已经供认是受到了你的指使!你还有何话说!”
“我就知道这孩子要是出事了,定然会算在我的身上!”蕙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了肚子,又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待在这里养胎,更是叮嘱宫里的人不可与椒房殿的人有任何的冲突!至于陛下所指之事,那是因为锦妃那个贱人在陷害我!”
“会有人拿自己的骨肉陷害别人?你会吗?你辛辛苦苦的保胎又是为了什么?”赵默冷笑道,他一把掐住了蕙瑗的下巴,“朕可以最大限度的容忍你,但是不可以超出朕的底线,不然休怪朕对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无情!”
蕙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默有些扭曲的脸:“赵默,你不是人!”
“啪!”
蕙瑗红着眼睛,捂着浮肿的脸,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打了蕙瑗,赵默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但是心中的怒气更胜:“你好好的在这宫中反省,一步不得踏出!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驸马管管了!”
赵默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驸马?”蕙瑗绝望而自嘲的看着赵默的背影冷笑,随后神经质一般的大笑出声,笑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才跌坐到地上,“哥哥,你变了!不,你没变,是我原来瞧错了你而已!”
沈婳方才回去,四儿急着问宫中的情况。
沈婳说道:“如预料一般,锦妃流产,蕙瑗被幽禁!”
“既然蕙瑗已经倒台,那么雪儿那丫头是不是可以除去了,那丫头倒也伶俐,只是跟错了主子!”四儿说道。
“暂且将她留着吧,蕙瑗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沈婳淡淡的说道,“她还没有到歇斯底里的反击的地步!锦妃出事,赵默生性多疑,自然怀疑程仪的忠心,接下来的事情也要加紧了!”
“今日可曾发生事情么?”沈婳走了几步又问道。
“没有啊!”四儿惊道,“怎么了?”
沈婳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我心中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许是没有休息好吧!”四儿说道,“这几日脑子不得片刻休息,深思自然有些困乏,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好了!”
“白子珏的伤势如何?”
“无碍了!”四儿笑了笑,“不过你昨日不是说今天要去看他么?他可是翘首以待的等了一天呢!”
“还有无红衣教的下落?”
“自我们救下白二爷之后,红衣教的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如以往一般,消失了踪迹,难以查到!”
“是吗?”沈婳眉头微微一蹙,“红衣教神出鬼没,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对他们可是半点警惕也不可放松!”
“是!”
翌日,沈婳原本打算去看望白子珏,到了门口,却发现沈婳的披风未带,而外面的风雪又大,四儿只好回去拿。没有先到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沈婳就出事了。
四儿前脚刚离开,就见着一个留着一尺来长的浓密的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上下将沈婳打量了一眼,说道:“你便是那个传说中医术高明的大夫?”
“正是在下,不知道这位英雄所为何事?”沈婳抱拳说道。
“是你就好!”男子淡淡的说道,随即拿出了一个布口袋,上前一步就将沈婳套住,扛在肩上就走了。
这就一瞬间的事情,沈婳周围的护卫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走了几步远了,急忙追上去,喝道:“你是何人?快些将先生放下!”
男子一掌打出去,强劲的掌风叫几个追上来的人都摔在了地上,他淡淡的说道:“借用几日,定当完璧归赵!”说完,脚下一点,人就飞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四儿回来之后,瞧着一群呆若木鸡之人,奇怪的问道:“先生呢?”
“被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劫走了!”护卫说道。
“什么?”四儿脸色一变,“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报馆啊,快些将先生给我追回来!要是相公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说完便急急地去找易天宇商议。
两人商议了一下,沈婳既然改了身份来了大陈,又没有树敌,而就最近的情况而言,极有可能是红衣教所为,但是却又失去了红衣教的消息。而现在最红衣教知道的较多的可能就是白子珏,两人又急匆匆的前来找他。
听说沈婳被绑走,白子珏的脸色一白,责问四儿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她的吗?她怎么还会出事?”
“我……我也没有想到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四儿咬了咬唇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肯能是红衣教的人做的,你也是被他们追杀到此,对他们在大陈的势力知道多少?”
白子珏冷静下来,想了想,问道:“可看见绑走婳儿的人的模样?”
“具护卫说是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子,武功奇高!”四儿说道,“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是他!”白子珏一下子送了一口气,“放心吧,婳儿没事的!”
“怎么回事?”四儿一头雾水,“你知道那人的身份?”
沈婳被倦缩在袋子里面也不知道被这人扛着走了多久,凭感觉他走的应该是山路,颠簸的让他想吐,除了红衣教,她是在想不出对方的身份。
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的一片林子之中,男子打开了布袋子,笑道:“委屈大夫了,我想要大夫为我医治一个人?”
“若是有病人我没有拒诊的道理,只是英雄请人的方式实在是特殊!”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人没有办法移动,更不能够上门求诊,出此下策,还望大夫见谅!”大胡子嘿嘿的笑了两声,抱拳说道,与方才绑人时候的粗鲁简直判若两人。
“病人在何处?”沈婳问道。
“请随我前来!”
大胡子带着沈婳进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不深,但是光线却不是十分的明亮,隐约瞧着在山洞内躺着一个妇人。
沈婳从袖中拿出了夜明珠,走上前了几步,照在了妇人的脸上,顿时一惊,夜明珠落地。她急忙将夜明珠捡起来,靠的更近了些,眼睛睁的更大,眸子里面吃惊,狂喜,委屈,疑惑接踵而来。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露出破绽,沈婳没有转过身子,对她背后的男人说道:“这人是谁?”
“哎呀,你一个大夫,救人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男子急躁的说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有就还是没救啊?”
“若不知道她的身份,我绝对不救!”沈婳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什么罪犯,若是我救了她,她继续做坏事,这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你这娃子,怎么那般多事,我给保证,她绝对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