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一行人出了客栈才走了不久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见森林的方向冒起了滚滚的黑烟,一时间是火光冲天,叫几人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沽带脸色一变,说道:“不好了,那些蛊虫最怕的就是火光和炎热,所以现在只有那被茂密的枝叶遮挡的不见天日,且人迹罕至的森林里面才有,现在经过这场大火,即便大火熄灭了,那些蛊虫恐怕也不在了!”
沈婳脸色一白,呼吸短促,无助的看向柳逸尘,说道:“现在该如何是好?师叔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柳逸尘蹙眉想了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沈婳浑身一震,若非长孙斐扶着,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忍不住往下落,凄凄的说道:“难道……难道阿肆真的没救了吗?”
“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长孙斐脸色沉重的说道,又看着沽带问道,“南疆这么大,就只有那一个地方有我们需要的蛊虫?其他地方就没有吗?”
沽带低下头不说话。
“到底是谁放的火?”四儿满是怒气与疑惑,“我们刚要去找蛊虫,这森林里面就着火了,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放火?”
大火越少越剧烈,浓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大片的飞鸟受惊,扑闪的翅膀腾飞起,在天空盘旋,嘶哑的长鸣。
言彧之蹙着眉心,沉吟了一下,才转过头对柳逸尘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放的火?”
“有可能!”柳逸尘脸色冷峻的点了点头。
“你们再说什么?到底是谁放的火?”四儿着急的问道,她向来是有仇就报,若是真的有人故意找麻烦,怎么能够救这么轻易算了!
“森林是不能够去了,我们暂时先回去吧!路上说吧!”柳逸尘说道。
几人又只好往回赶。
南疆地理位置特殊,虽然遍布瘴气毒气,到处是飞禽走兽,对于外地人来说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但是这荒蛮之地同样也长着许多的奇花异草,鼠虫蛇蚁,飞禽走兽,有些十分有药用价值,而有些则是有十分大的商业价值,总之,这个处处是危险的地方,也处处都是宝藏。虽然可能一来无回,但是同时也是一本万利,有不少人前来南疆找寻一些稀有的东西贩卖,以前与长孙斐结缘的青帮只是其一。
柳逸尘与言彧之为了能够进入森林,所以找了一种草药,而这种草药稀少正是因为它对南疆的很多瘴气都有一个很好的解毒效果,他们需要,别人自然也需要。
所以对于这种稀少的东西,柳逸尘他们就与一伙本地的以贩卖这些蛇虫鼠蚁的人产生了冲突。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居民,怎么可能是两个高手的对手,狼狈而逃。
但是柳逸尘他们之前打听过森林的事情,想来被那一伙人知道了,所以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烧了森林报复。
听完了柳逸尘的叙述,四儿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扬言要将那些人教训一番,被沽带给拦下了,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很是记仇,你要是找麻烦,说不定他们还会做出其他的报复手段,后果只会更麻烦,且这里在大周与南疆交接的地方,地处偏僻,就是骨朵儿公主亲自来一趟,他们也未必会给面子,还是算了吧!还有,这里是乌克部落的地盘,乌克一向对大王的统治不满意,我们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南疆往虽然统一了南疆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但是不服他统治的也大有人在,这乌克就是个刺头,叫南疆大王很少头疼的存在。
几人刚回到了客栈,就见着客栈门口有不少的官兵,正与如意阁与长孙斐的人争锋相对。
“怎么回事?”言彧之问道。
曾如意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觉得十分的诧异,说道:“我方才看到浓烟滚滚,就知道出问题了。这些人,自你们一离开,就围了上来,不知道有何目的!”
说话间,只见着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分开士兵,来到了长孙斐的面前,抱拳十分恭敬的说道:“我们首领不知道鬼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鬼王恕罪。首领已经摆好了酒宴,准备为鬼王接风洗尘,还望鬼王能够赏脸移驾!”
长孙斐此行虽然没有如同在大陈那般可以隐藏身份,但是也绝对是低调行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首领消息好生灵通啊,本王前来南疆是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恐怕要让乌克失望,不能够与他把酒共欢了!”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我们首领知道鬼王前来南疆的目的,你们需要的东西首领已经派人去取了,现在就在宫殿内,若是鬼王感兴趣的话,可否去看一看我们首领为您准备的礼物可还满意?”
沈婳有些犹豫,并不知道此行是否是鸿门宴,但是若是他们手上真的已经有了能够治疗阿肆的蛊虫的话……
长孙斐轻轻的捏了捏沈婳的手,让她不要紧张,笑道:“既然如此,也不能辜负了乌克的一番美意,本王还是要走这一趟的!”
沈婳一愣,抬眸有些紧张的望着长孙斐。常言关心则乱,沈婳就是如此,一遇到自己在乎的人事情,她就很容易冲动行事,做事情也全凭着自己的直觉,所以她现在也无法思考出,长孙斐决定去走这一趟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回!”长孙斐对众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沈婳握住长孙斐宽厚的大手,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决心,不管生死,他们总归是要在一处的。
长孙斐嘴角漾起一丝浅笑,谁能够拒绝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这样深情的眼神呢?若不是有人在,他真想狠狠的吻住她。
“小姐若是要去,怎么能够没有我呢!”四儿笑道。
“公主既然让我走这一趟,那么王爷的安全也在我的自责之中,我随王爷走一趟吧!”沽带立即说道。
“我们首领为鬼王设下的是接风宴,又不是鸿门宴,何必这么多人去凑热闹?若首领真的想要对鬼王不利的话,王爷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之上了,我们何必都此一举?”中年人笑道,又强调,“我们首领之请了王爷一人,诸位还是在客栈稍等片刻吧!”
“我是鬼王的未婚妻,难道我也不能够去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中年人打量了一眼沈婳,点了点头,说道:“王妃当然可以!”
“小姐!”四儿拉着沈婳的胳膊担忧的说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长孙斐是什么身份?除非乌克想要造反,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鬼王,不然南疆与大周都饶不了他!”沈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既然中年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如果在死皮赖脸的跟着也没什么意思,担忧归担忧,四儿他们也没有再提跟着一起去的话,目送长孙斐与沈婳离开。
长孙斐与沈婳刚离开,阿肆的身体就出了状况了。他双目猩红,狂怒不已,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将客栈内的东西几乎全部砸了,如一只发疯的猛兽一般。
柳逸尘知道他现在十分的痛苦,之前为他疗伤的时候因为被打扰,留在他体内的真气无法泄出来,随时冲撞了内体的各个穴道,整个人如同随时要爆炸一般。
四儿与言彧之两人合力才能够在不伤害阿肆的同时将他制服住,同时柳逸尘以银针封了他的几个穴道,方才叫他平静下来,随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四儿扒开阿肆的衣服,身上溃烂的地方又增大了不少,着急的问柳逸尘:“现在怎么办啊?”
柳逸尘把完脉之后,不住的叹息道:“阿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拿到蛊虫,不然到时候阿肆就真的没救,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逐渐的腐烂下去,直到死亡!”
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死去,还是一这么痛苦的方式,四儿只觉得背后发凉,或许小姐没有在这里,没有听到这些话也是件好事吧,不然她肯定承受不住的。
言彧之因为与沈将军感情深厚,早就将保护他的遗孀与遗孤当作己任,而现在沈夫人已经遇难,阿肆那孩子又是如此模样,他的心中根本不是滋味。
“师父!”四儿一屁股坐在言彧之的身边,“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我不过教了你几招,怎么就成了你的师父呢?”言彧之苦笑。
“师母都承认我了,师父你还在纠结啥啊,我这个徒弟聪明伶俐,悟性又好,难道还会丢了你的面子不成?”四儿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要听如意胡说,我跟她没什么关系!”言彧之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
“师父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对待感情还这么扭扭捏捏的,还不如师母一个女人呢!”四儿愤愤不平的说道,“师母人漂亮,性格也豪爽,对你还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一直躲着她啊?她找你找了那么多年,一个女人的青春都在你的身上了,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啊?难道你有其他喜欢的女人?”
“没有,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流浪,怎么会有其他的女人呢?”言彧之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可不要在如意面前胡说!”
“原来你还是很在意师母嘛!”四儿笑道,“那为什么你一直躲着她啊?两个人甜甜蜜蜜在一起不好吗?非要躲来躲去,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是不喜欢她,是因为我怕她!”言彧之说道,说完又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怕一个女人,有些丢脸,还是在四儿这个鬼丫头的面前,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怕她?师母在你面前一向都是很温柔的!”四儿对于言彧之这样的态度就更加的好奇了,“师父,你是有多不知足啊!”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说起来,还得牵扯出一些往事,不说也罢,你回去休息吧!”言彧之起身要走。
四儿一把抓住他,笑道:“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师父,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嘛,这么憋在心里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