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马王爷在天予阁小有名声，也不欺你。”
他冷哼一声，似乎瞧不起这般讨价还价的扭捏作态。
“杜衡的兑换价格是八百石币，一枚银叶少说价值四百两白银，一份杜衡我收你五百两白银，你看如何？”
“马王爷高义，虫某领情了！”萧南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个价格略低于自己的心理价位，非常公道了。
这一趟交易远比他想象中顺利，事后他又额外给了狄豺五十两白银，作为搭线的谢礼。
少顷，萧氏竹院，夜沉如水。
两道螭龙盘旋而上，口中吐出丝丝白雾，袅袅升起。
烟雾飘飞气化，散布在竹屋里，随着萧南盘膝静坐的呼吸，一进一出，蕴含莫名的韵律。
他的身上隐隐透出青色泛红的光芒，识海滚滚翻腾，如同煮了沸水一般。
须臾，一只青色小虫似乎从沉睡中苏醒，蓦然探出头颅，浮在识海的波浪里观望。
许久，它终于发现特别的地方，头须晃动，向外轻轻开口吞吸。
竹屋里的烟雾似乎突然受到牵引，顺着萧南的鼻孔钻去。
烟雾入了鼻腔，瞬间消散，无影无踪。
识海里却泛起淡淡的水汽，缭绕在青色灵蛊周围。
它轻轻闭口，水汽立即聚在它的身上，缓缓渗入。
它舒服的在识海里打个滚儿，甩尾间露出微红的尾巴，随着水汽渗入，越发的红了。
那红色渐渐加深，甚至沿着身躯向上生长，似乎要把全身都染成红色。
不过，这样染色的速度极慢，似长明灯的灯油一般，点点浸染。
按这样的速度进行下去，恐怕至少得半年才能将本命灵蛊整个变为红色。
随着水汽融入灵蛊的身体，萧南顿时像吸了大麻一样飘飘然，转瞬又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迅速回落。
待落到地上，整个灵魂宛如升华过一般，变得有一些厚重。
就在他享受这种快感时，本命灵蛊忽然打了个哈欠，一翻身沉入识海深处。
快感，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才发现，螭龙耳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了。
一个时辰的香，却仿佛只过了一刻钟。
“这便是点香炼神吗？”
他怅然若失，意犹未尽。
他品味片刻，只觉自身的某些能力得到了提升，偏偏又模糊不清，不知道是什么能力。
他心中痒痒，连忙将香续上，再次体验欲仙欲死的感觉。
青色小虫若有所觉，尾巴轻摇，浮上识海表面。
水汽再次浓郁起来。
可惜，很快，一个时辰悄然过去，香再次燃尽了。
整整两份香，一千两白银，像打了水漂一样，眨眼用尽。
他咬咬牙，再次添上一份香。
香满竹屋，灌入鼻腔，却再没有前两次的奇异感觉。
他凝神内视，只见本命灵蛊哈欠连天，缓缓沉入识海里睡去。
“一天只能点两次香吗？”
他看着本命灵蛊吃饱喝足的模样，顿时明白方才自己想得太乐观了。
按这样的频率，若要将本命灵蛊完全变成红色，半年远远不够，恐怕至少得三年五载……
这还是建立在银钱富裕，香料充足的前提下。
“我这只本命灵蛊究竟是什么品种？能进化，饭量大，完全不像是寻常的品级。”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灵蛊品级。
纵观传承殿的典籍记载，唯一与其相像的便是最低级的一品灵蛊草青蛊，乃是千条草青虫斗蛊，优胜劣汰培育而成。
可是，草青蛊绝没有这样的本事。
“罢了，只能等到了有河部落，再揭开你的真面目了。”
他挠挠头作罢，知晓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
三日之后，演武场上清冷肃杀，大雪下得略微缓了，飘飘洒洒。
萧南缩在绒衣里，瞧见了鹿皮紧衣的叶雯。
对方的穿着暖和又显得干练，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
叶三爷依依不舍的牵着她的手，叶成和叶倾城站在一旁泪眼相望。
这么小的年纪，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出远门，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好在伯阳长老也随狩猎队出行，专门照顾三个小家伙。
萧南也终于看见了九段的星云魁首，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名唤王昊。
此人立在一个高大的男子旁边，甚是高傲。
“好了，各位，我们该出发了。”
一道深沉的声音从外围传来。
一个满目凶光的魁梧男子压迫着风雪走来，腰间的虎骨腰带透着比冬雪更深的森寒。
“这是……南离第一勇猛高手，王筌。”
萧南的目光一紧，忙将头颅低下，生怕引起这样高手的注意。
旋即他又抬头，直视过去。
如果真是生死仇敌，躲有何用！
“雯儿，三叔不在身边，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多听伯阳长老的话，有什么事就吩咐狩猎队里我叶氏的儿郎。”
叶三爷千叮咛万嘱咐，总是放心不下。
末了，他忽然向萧南使了下眼色，低声道：“小子，三爷我知道你自身难保。不过，请照顾下我家雯儿，回来三爷亏待不了你。”
萧南不语，转身，一浅一深的，随着伯阳长老离去。
他明白，以叶三爷这样的老江湖，早已将许多事情看得通通透透。
但他没有想到，叶三爷竟然会这么看好自己。
“若力所能及，便照顾下这个虽然讨厌但并不可恨的小丫头吧。”
他念及叶三爷与父亲萧酒的交情，暗暗想道。
叶雯见他瞧过来，虽然忐忑，但还是习惯性的瞪过去一眼，瞬间气势昂扬，一时竟然忘记了对冬猎的害怕。
叶三爷撸着胡须，略显欣慰的笑起来。
叶倾城第一次与雯姐姐分开，早已哭花了脸。
她狠狠扑进叶三爷的怀里，又不舍的偷眼望向渐行渐远的冬猎队伍。
“这次的目的地叫雪谷，每年冬季我们部落的狩猎队都会走上一趟。你们不要害怕，权当长长见识。”
伯阳长老微笑着向三个小家伙说道。
王昊点点头，坐在高大男子的角马后面，脸上全无惧意。
叶倾城和萧南一前一后，坐在伯阳长老的踏雪犀上，紧张的望着两侧险峰峭壁向后隐入风雪里，小脸上沾着几朵雪花。
“长老，雪谷里有什么珍稀的妖兽吗？”
萧南眺望一眼远方，暗暗将行走的路线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