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湖中亭为了美观,刻意用八根石柱撑在亭子下,远远看去,整个亭子仿佛就漂浮在水面上一般。
叶芷灵见郑婉瑜朝自己扑过来,眼里闪过一抹狠意,心中警兆顿生,原本想伸手去扶她的动作下意识的转变成往后退开一步。
然而,一楼的栏杆仅到叶芷灵的膝盖上一点,她本就站靠在围栏前,这样一退自然退无可退,本以为郑婉瑜有什么后着等着自己,这一下被她扑上说不定就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可她脑中的念头刚刚闪过,自己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仰,身后的围栏竟然断裂了!
郑婉瑜眼中的惊愕一闪而逝,随后却是决绝的朝着叶芷灵扑过去,一把就将叶芷灵推进了荣光湖中!
叶芷灵毫无防备,当察觉到围栏断裂时,她反射性的想去抓一旁的木头柱子,可郑婉瑜这样一撞过来,直直的就将她推了出去,她根本来不及自救……
说来话长,可不过只是眨眼间的时间。
事发突然,亭子里的人几乎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谁也没反应过来。
初春的湖水依然冰凉透骨,叶芷灵落入水中的瞬间只觉自己周身冰冷,这种冷迅速的传向四肢百骸,不过片刻就让她再也无力挣扎,身子开始往下沉没。
不行!她还不能死!
前世的杀身之仇未报,家中还有慈祥的双亲,刚出生不久的双生弟弟,以及大哥大嫂一众家人在等着她平安归家,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叶芷灵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只不过这次她试着尝试划水,让自己能够浮上水面。
就在她努力自救之时,耳边忽然听闻一众惊呼:“三殿下万万不可!”
然后是“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跳进了水里。
很快就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搂上了她的腰,转瞬间就冲出了水面。
叶芷灵一直憋着一口气,当脸上被风吹拂而更冷时,她终于吐出了胸中的浊气,用最后的力气看向救了她的人。
是秦子风!
根本无力多想,叶芷灵很快就昏了过去。
“通通让开!”秦子风厉喝一声,让那些急着凑到他身边的人瞬间停了动作。
秦子风的目光扫过郑婉瑜呆若木鸡的脸,以及郭婉琪紧咬双唇眼冒妒火的模样,一言不发的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回到了岸上。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秦子风已经抱着叶芷灵消失了踪影。
“天哪!三殿下竟然亲自下水救人!”
“都说三殿下对叶小姐有意,原来不是谣言!”
“三殿下刚才脸色实在太难看了,看来对叶小姐动了真情呢!”
“……”
各种低语不断传来,秦子云和郭婉琪等人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
秦子云:三皇弟何时有了如此高强的轻功?他真的看上叶芷灵了?
郭婉琪:该死!叶芷灵怎么没被淹死?三殿下怎么会不顾自身安危的去救她?
郑婉瑜:表哥竟然会水?叶芷灵怎么可以被救起来呢?表哥刚才最后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
众人心思不一,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刚才三皇子几乎将叶芷灵整个身子都抱在怀里,他们只能看见女子的裙摆,一星半点别的部位也看不到。
郭婉琪都快气疯了,她设计这一出分明就是想让叶芷灵当众被人看到从水中捞出来时候的衣衫不整,让她名声尽毁,可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将她救了上来!
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道他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郭婉琪的生辰宴因为出了叶芷灵落水之事,自然只能草草结束。
可今日发生的事,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
郭婉琪心里如何呕血暂且不提,叶芷灵当时被秦子风救下后就被直接带回了叶府旁边的宅院。
等她醒来时,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却是暗了下来。
叶芷灵脑子里还有些混沌,浑浑噩噩间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
“主子,属下已经亲自去叶家送了信,叶夫人想派人来接叶小姐,被属下挡了回去。”
这是秦子风身边的侍卫统领凌风的声音!
果然,叶芷灵很快就听到秦子风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做得很好,等她好了,本宫自会亲自送她回去。”
叶芷灵刚刚清醒,也许是因为受了凉,精神很是不济,不过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凌风离开后,秦子风进了内室,在叶芷灵的床边坐了下来。
轻轻抬起她的手,眼神专注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虚弱的女子,心中轻轻一叹。
再次将她拉入这团泥沼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时私心竟会将她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可白天那一幕却让他第一次后悔当日的决定。
他果然不该让她到京城来,更不应该将叶胜轩暗中调职到京城,让她有了留在京城的机会。
虽然她如今也是重生的,可有了他的暗中布置,今生的一切早已跟前世有所不同,变数也就越来越大,她不管想要做什么都增加了难度。
秦子风的眼神忽明忽暗,心中的滋味唯有自己知晓。
叶芷灵隐隐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挣扎着想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动弹分毫,顿时心中一急,脑中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魇住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刚才那种不能动弹的感觉立刻消失无踪。
“醒了?”秦子风温润的声音传来,没了在别人面前的冷漠。
叶芷灵猛然睁眼,对上他关心的眸子,张嘴却吐出一小口血来:“我……”
“别动!你怎么了?为何会吐血?”秦子风脸色大变,迅疾起身就想让人叫太医来。
“别……我只是咬破了舌尖……”叶芷灵连忙唤住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虚弱无比。
秦子风闻言停下步子,询问的看过来。
叶芷灵躺着,身上一点力气也无,根本无力起身,只得躺着艰难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