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走到城门处,忽然有火把亮起,然后两队人马将他包围住。
其中一个汉子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懒洋洋的说道:“黄知府,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要干什么去啊?”
黄江表现出一副畏惧惊慌的神色来,操着一口浓重的江北口音。
“大人,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城里一个打杂的仆役,现在太乱了,我想出城回老家啊!求大人放过我吧!”
“哦?是吗?”这汉子就是赵成英的左膀右臂阿敏,他慢悠悠的走上前来。
黄江此刻点头哈腰,冲着阿敏一个劲的谄笑着。
“还真是个打杂的啊?”
“是是是!大人,我就是个穷苦百姓,您就饶了我吧。”
阿敏点点头,黄江心中大喜,就想出城。
可就在这时候,阿敏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领子,一把撕开后,在粗鄙的下人衣服下,赫然是华贵的内衣。
阿敏冷笑,“你是哪家打杂的仆役啊?你们主子倒是大方,居然给你们发这么好的衣服?”
黄江一哆嗦,“大人,这是我临走的时候偷出来的。”
阿敏森然一笑,凑到黄江跟前,“黄大人,您不觉得这样有些太可笑了吗?您不记得我,我可跟着我家少爷见过你。”
黄江的脸唰就白了。
他颤抖着,看着面前这个汉子,脑海里却全无印象。
“是啊,你当时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怎么可能记得我呢?捆上带走。”阿敏讥讽的笑道。
立马来了几个人一脚将黄江踹倒在地,然后用麻绳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黄江大声告饶。
“这位好汉,求您饶了我,我府上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只要您通融一下,那些金银财宝就都是你的了。”
阿敏蹲下身子,将嘴里的草棍吐到黄江的脸上,然后厌恶的说道:“到现在了,你还试图用那些脏钱收买人吗?带走。”
黄江惨叫着,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见到了赵成英,估计会死的更惨。
“敏哥,下一步怎么办?”有人上前问道。
阿敏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色,淡淡的说道:“冲入黄府,将他搜刮来的金银都给搜出来。”
“是!”底下人纷纷欢呼。
这可是个肥差啊。
于是,正在沉睡中的黄府便遭了秧,很多和黄江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被人认出来,然后一刀杀了。
至于那些下人们都被捆起来,关到屋子里。
对那些女眷,阿敏倒是下了死令,谁敢银辱就杀谁。
至于搜刮的钱财,秉持着二八分的原则,八成上缴,余下的就分给了手下人。
有手下人献媚似的给阿敏送上珍稀宝物,阿敏坚辞不受。
他有自己的原则。
虽然这次的事,他骨子里不是很同意,可赵成英发话了,他就会无条件的执行。
但不代表他就愿意同流合污了。
而此刻,黄江已经被掳至太白楼。
这时候水已经漫到二楼顶部,坐船直接就可以进入三楼。
黄江面色惨白如纸,因为他知道,这次见到的人,比魔鬼还要可怕。
等被人带进一间屋子之后,黄江就看到赵成英就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形势就如同逆转了一样。
曾几何时,都是赵成英这般卑躬屈膝的来见黄江,黄江则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正眼都不看一下。
黄江颓然的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黄知府。”赵成英淡淡的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江知道求饶无益,咬着牙说道。
赵成英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和一般人不一样,是只有嘴巴扬起,眼睛却一直冰寒刺骨。
黄江看着,心里寒气直冒,刚刚还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在害怕吗?”赵成英淡淡的问道。
“你……你这个混账,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要被抄家灭门的吗?”
赵成英呵呵一笑,“你说我吗?无所谓,反正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再死一次,也不算什么,而你呢,你现在就会死,心里是什么感受呢?”
这话平淡的不带一点情绪,却让黄江抖如筛糠。
他很了解赵成英。
曾几何时,他认为赵成英就是他手底下最忠诚的一条狗,那时候的赵成英,从来不会对他的命令有任何疑议。
这也让当时如日中天的黄江放松了警惕,也让赵成英的势力一点点的增强。
之后赵成英就开始慢慢脱离黄江的掌控,乃至到了分庭抗礼的地步,直到今日,黄江彻底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这是个隐忍力极强的人,也是个极为可怕的少年。
想起曾经自己对赵成英做过的那一切,黄江吓得肝胆俱裂。
“以前是我不对,我也不求您饶命,给我个痛快好吗?”黄江求饶。
“你说呢?”赵成英淡淡的说道。
这时候外面有人端着一锅开水走了进来。
赵成英满足的叹了口气,“好戏终于要开场了,你慢慢享受,我会很有耐心的。”
据说。
在这一天,太白楼附近残存的难民听了整整一天的惨嚎声。
那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声音。
让人听了都想发疯。
就连赵成英的手下也是满脸的惊惧,等最后将那团“烂肉”带走的时候,赵成英则慢慢的洗着手。
他的手上并无多少血迹,可他洗的很干净。
洗到最后,赵成英抬起头来,泪水划过脸颊,然后呵呵笑道:“好了,开始吧。”
谢宗燕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现在和青竹会的一些人,都暂时落脚在同福客栈中。
这里算是码头上仅存的几个聚集地了。
很多难民都已经去了城中。
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什么?你说城门失守,赵成英反了?”谢宗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三哥,消息确凿无误,不光如此,听说黄江的儿子被杀死在当街,黄江则被阿敏掳走,估计现在在太白楼上。”
这接踵而来的消息让谢宗燕大惊失色。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个赵成英,到底想干什么?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罪啊。
就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扬州事边的消息开始以恐怖的速度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