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叔公脸颊老泪纵横,一时间身形不稳,便扎在我的怀里。
“叔公,叔公您没事儿吧?”
我连忙将其扶起。
他摆了摆手。
“一家人,七口人,整整七条命,我……”
他抬手便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抓起他的手。
“叔公!这事儿不怪你,您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帮几位叔叔伯伯找回公道!”
“四两啊,你还是个孩子,你怎么斗得过那些敢杀人的人啊,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啊!你斗不过他们的!”
叔公一边哭一边感慨,但这也越发笃定了我的念头,十几条人命,一条也不能枉死!
我将叔公搀扶回到屋里,他似乎对我没什么指望,我也不打算将自己要做的事儿告诉他,这事儿由我操办就行。
当晚,我拿上家伙事再次来到叔公家门口,在他家门口洒下一把黄米,默默坐在一旁等候,不到片刻,黄米之上碾出脚印,我这才走上去。
“出来!”
一道鬼魂转过身看着我,脸皮肿胀,低头不语。
“你是这附近山鬼!?”
我亮出自己阳差的身份质问山鬼。
他摇摇头。
我再看仔细一看,他浑身湿漉还滴着水。
“原来是水鬼。”
水鬼就这样站着与我对峙,日前村子里唱鬼戏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什么脏东西跟着道士一起过来了,所以到了晚上我就在叔公家门口撒了一把黄米,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献身。
我走到水鬼面前,拿出一道符箓贴在家里谷仓抓住的老鼠身上,一阵尖叫之后,老鼠便的格外安静,躺在我手中,湿漉漉的。
“走!”
为了防止他逃脱,我还刻意找了个笼子将老鼠关在里头。
搞定这一切,我再次回到家中,从墙上揭下一副华夏地图摆在桌上,打开笼子,老鼠左顾右盼,竟然直勾勾向着家里的蜡烛而去。
“别动!”
我厉喝一声,老鼠吓得一哆嗦伏在地图上不敢动弹。
“我知道你不是本地的水鬼,你告诉我你跟着那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我敲了敲地图,知道水鬼肯定知道什么。
老鼠在地图上犹豫了片刻,左右巡视,最终爬到了一处晋州的地域之上。
“晋州?他们不是说修水坝死的吗?怎么会去晋州?那里可没有什么河!?”
老鼠听完我的话,突然尿了一泡尿地图之上。
“你什么意思?”
老鼠不断在尿液周围旋转,似乎是在示意我就在这个位置。
“你说这儿?”
老鼠吱吱叫了几声,我拭去地图上尿液,才发现上面写的地址是一处名为光山镇的区域。
“你要是骗我,我就送你喂我家老猫!”
说话之间,屋外传来一声猫叫,老鼠吓得当即缩到了笼子里。
当晚,我稍作休息,次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村子。
“四两,你这才刚回来咋又要出去呢?”
“爹,这事儿您就甭管了,您看好叔公,他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我怕他会出事儿。”
“放心吧,你爹我会去看着他的,要是不行,就把他接回家里来。”
“好!”
说话之间老爹便已经带着我到了火车站,我小心翼翼将老鼠藏在衣兜里,免得露出马脚,编不让它吱声,不过这封鬼的法门是有时效的,老鼠这种脏东西就很容易发生阴变,长出白毛一类。
所以上了火车,我便将他取了出来放在了卧铺的床上。
“你别乱跑,这车厢里可都是人,万一看着你,非得把你给打死了不可!”
老鼠转了一圈,似乎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离开车厢房间准备弄点吃的,几分钟之后再次回到车里,却发现自己的房间位置被人搞得乱七八糟,床单也落了一地。
“谁干的!”
一个大胡子走了上来。
“兄弟,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把老鼠都带上车了,要不是我看到的及时,你今晚怕是没法睡了。”
“老鼠呢?”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揪住他的领子。
“兄弟,你干啥,老鼠在篓子里的呢!”
硬卧车厢里都有装垃圾的篓子,我连忙翻开篓子一看,一拍脑门,心中直呼完了。
“兄弟,你咋了呀?”
我看着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谁tm让你多管闲事的!?啊!”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我看着老鼠的尸体,无奈之下将其丢回篓子,随后取出三根竹香,点燃之后插在车厢的窗户上。
“哎哎哎,你干嘛?车上不许点火?你这……”
我瞪了他一眼,胡子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安安静静侧过身去。
“无妄之灾,好走!”
老鼠死了,我遇到事儿就更加不好解决了,一来二去的本来就不好找,反倒是遇上了愣头青把这事儿搞得更加头疼,无奈之下我靠在车厢床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地方找到了。
不知不觉,我在竹香微熏之下,困意渐起,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车厢里发出一阵惨叫,我睁眼一看,是那个胡子,从床上滚了下来,神色慌张。
“安静点!”
我忍不住说了一声。
“兄弟,兄弟救救我,我是不是干了什么错事!?”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
“怎么了?有话直说!”
“我梦到刚刚那只老鼠,突然爬到我的脸上对我一通咬,我连忙用手去抓,却被他咬断了手指,我是不是遇到鬼了?”
说着他探出手,我定睛一看确实是老鼠咬过的痕迹,我又看了一眼窗台上燃尽的竹香。
“你摊上大事儿了!”
“你那只老鼠到底是啥?吓人滴很啊!”他显然对此不是很明白。
“你过来!”
我对他招招手。
胡子走到我面前,我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抹在他的额头。
“兄弟,你这是干啥啊?”
“不想死就别动,这只老鼠可不是老鼠,而是人鼠,你把他打死了,和打死一个人没什么区别,现在这老鼠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你跑都别想跑!”
胡子吓得面如土色。
“兄弟,你别开玩笑了,我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