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后方垮塌速度远超过我想象,我现在浑身是伤口,眼看着要被埋在垮塌之下,突然,脚下陷落,我拉着老矿工直接坠落直下。
“嘭!”
我身子狠狠砸在地上,只感觉身子各处隐隐作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矿工便突然将我拉开,一个翻身,猝不及防我又一头撞到什么,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是茅草顶,当即起身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处茅草屋里,屋里点着蜡烛,空无一人。
我依稀记得自己从矿洞坠落,按理说不应该回到地面,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从山口把我挖出来呢。
我慢慢爬起身,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刺痛我的神经。
“你醒啦!”
老矿工从门外出现将我搀扶起来。
“这是哪儿呀啊?咱们不是被埋了吗?”
“唉,我也不知道,是一群很奇怪的人救了我们。”
说话之间,我在他的搀扶之下艰难的走出茅草房,却见这里外面的无比昏暗,但有不少茅草屋被建造于此,可上方确实看不到顶的漆黑。
“你醒了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回过头被吓了一跳,竟然是之前那个抓住我脚腕的厉鬼。
“是你!”
厉鬼慢慢走向我将我搀扶到屋里。
“你伤还没好,还是躺着吧。”
他这么近距离靠着我,我才发现他好像并不是鬼魂,虽然沾染着阴气却还有些活气。
“你到底是谁?我现在又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拽着我?”
他看着我端上一只瓷碗,里面全是矿洞里的黑水。
“喝!”
我看着恶心的黑水一口回绝。
“不喝!太恶心了。”
“喝了你就不疼了。”
“我不喝!”
一旁老矿工插嘴道。
“还是喝吧,我也喝了。”
我心道你都死了七八年了,能不能尝到味道还是两说,跟我说这个,我果断拒绝。
“喝吧,对你的身体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再次看向门外,面露讶然。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也想不到来人竟然会是魏冲。
“我倒还要问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魏冲摘下帽子,接过方才那人手里的碗递到我面前。
“要我喂你吗?”
我信得过魏冲,想都没想,捏着鼻子一口气仰头喝了精光,味道和中药差不多,除了有点苦涩,基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老魏,这里是哪儿啊?我刚刚喝的又是啥?”
魏冲从身后拿出一根拐棍递给我。
“你还记得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点点头。
“你不是鬼市老板吗?”
“我还有个身份你忘了吗?”
魏冲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此前在破庙的时候,红衣老太很怕魏冲,就是因为他是牧鬼人。
“牧鬼人!?”
“嗯,这里是我老家,倒是你,有人看到你趴在村东头的草垛上。”
我叹了口气。
“这事儿一言难尽,这里到底是阴间还是阳间?”
“和鬼市差不多,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间,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我拄着拐棍跟着魏冲离开草屋。
村子里一片漆黑,我询问他这村子到底是怎么存在,看着不像是阳间的村子,但和阳间村子没什么区别。
“你听说过井葬吗?”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听说过,传说之中以前有恶人一死,就会抛入井口,将其鬼魂困在井里,这和村子有什么关系?”
魏冲看着我。
“村子就是一百多年的井葬坑。”
“那他们是人是鬼?”
我无意冒犯,可这长得也太渗人了,我看到一次就被吓到一次,属实骇人。
“牧鬼人严格来说也是属于活人分支,几百年之前牧鬼人就早已存活,他们本是替一名将军饲养不入阴间的孤魂野鬼作为军队,只是很多年过去之后,牧鬼人没有其他手艺,因为饲养鬼魂必须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区域,久而久之他们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才会变成现在在这般模样。”
“那他们为什么在矿洞爆炸之前拉着我?”
“拉着你的不是牧鬼人,是村子里的养的厉鬼,只不过这些鬼魂易形而现,从初代开始,再到阴魂生鬼子,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村子里的牧鬼人死后留下的鬼魂。”
我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自产自销。
“那村子里养的鬼呢?”
我疑惑道。
魏冲取出一只铜铃,摇了摇,不远处便突然汇聚了一大批人,和那些牧鬼人相比,这些孤魂野鬼似乎更像是活人。
“在村子里,这些鬼像人,反倒是那些人更像鬼了。”
我看出来魏冲这话是无奈。
“那你怎么这么正常?”
“我不是天生的牧鬼人,几十年前,我母亲带着我因为坠崖无疑落入牧鬼人的村子,之后我们就定居在这里,同样牧鬼为生,我也成为村子离开外界的重要的纽带。”
我没想到魏冲还有这种经历。
“我此前在矿洞里看到有黑水涌动,那又是什么?也和牧鬼人有关?”
“那是村子建造的毁池,毁池是用牧鬼人一族特殊配方炼制的草药,也算是饲养这里孤魂野鬼的食物,一是为了压制鬼身上的邪性,二来也能让他们存活更久。”
“那我刚刚不是喝了!”
我捂着肚子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那可不是毁池里的水,我怎么会给你喂饲料?那是鬼骨汤。”
“鬼骨汤?!”
他点点头,抬手示意周围围聚上来的鬼魂散去。
“牧鬼人饲养孤魂野鬼就是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稀少的鬼心,另一种就是鬼骨,毁池里的水孤魂野鬼喝了之后便会长出鬼骨,你知道鬼骨在鬼市的价格吗?”
“多少?”
我也很想知道这一碗到底喝了魏冲多少钱。
“一两鬼谷三十万,你喝下的那一碗鬼骨汤不多不少,正好炖了十二两鬼骨。”
“十二两?三十万!我的天,那我不是喝了天海的几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