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大帐之中,周有余正与魏国雄讲胡汉三的事,魏国雄也不答应,娶什么大梁女子。
“老周,我正巧有个妹妹,今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你去与汉三兄弟说叨说叨。”
周有余瞧得将军这副……这副模样,弱弱道:“将军,你那妹妹的姿色可随了你?”
魏国雄大恼,一拍桌子:“什么?你是说怕丑了配不上汉三是不是?我是丑了点,但都是这些伤疤闹的。家妹那叫一个水灵,今年芳龄十八,已入红颜榜第十,叫魏蔷薇。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将军!有人找。”
“谁啊?这大半夜的。”
大梁军有三制甲,分别为黑耀甲、明光甲、软猬甲。黑曜甲为虎将所制,明光甲为儒将所穿,软猬甲则专供监野司。
来人一身黑曜甲,左肩扣将军虎扣。
魏国雄见到他后面色一喜,李疤子可不喜,他奇道,“你们在谈啥呢?”
说到这个魏国雄就来气,“在谈汉三的婚事,李疤子,你看我们大燕如今何其惨淡。汉三兄弟可不能给你大梁。”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心讨论这个?”李疤子脸色一沉,“现在,马上,拔营速退至珈蓝关,修筑防御工事,准备死战,楼兰要发疯了。”
魏国雄凝眉不解,“为何?他们难道还敢冲我们的联军?”
“为何不敢?他们人多,但是,没有粮食了……”
“什么!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李疤子冷笑道:“我们把他们的粮草全都烧了,他们不是喜欢退么,还一退八百里,那么现在他们只有冲,冲破珈蓝关,要么抢粮,要么减少兵力为活着的人。”
帐中无声,针落可闻,即便连魏国雄也惊恐万状起来,“梁九……是不是梁九?”
“呵,怎么,你们怕了?这就是战争!没时间给你们拖来拖去,磨磨唧唧。千岁最不喜这种持久战,劳民伤财,快刀是用来斩乱麻的。”
魏国雄急匆匆一掀帐帘,扯着大嗓门吼道:“刘博文!人呢!击鼓,全军退守珈蓝关!”
这一日,虎贲军拔营而退。
路上,魏国雄见李疤子只带了两人来,不由纳闷道:“我说李疤子,你铁浮屠的大军哪去了?”
李疤子咧嘴,“军事机密,你管不着。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
“这两朝都结盟了,还藏着掖着。你们该不会想让我大燕独自承受这番猛攻吧?”
李疤子冷笑一声,“那还不是你大燕活该,这仇恨是不是你们自找的?要不是念在你们同属中原人,要不是燕少主深得千岁与陛下看重,你们就哭吧你们,等楼兰与东瀛将你们侵吞掉,千岁自会黄雀在后,给他们一锅端,最喜欢这一锅端,大梁王朝一统中原岂不更好。瞧你们大燕如今这日子,过成什么样。你不知道吧,千岁每每看你们的战报都会看的直皱眉头,常骂你们这帮饭桶,干什么吃的。”
魏国雄恨恨道:“行了行了,这哪是我能决定的。这就是你们大梁能飞天的秘密武器?我能坐坐不?”
“可以啊,今个我就是带它来显摆的,叫你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汉三兄弟一块来,带你们上天,从小到大还没上过天吧?”
魏国雄觉得李疤子这张嘴委实气人。
……
珈蓝关一线,天刚亮,固安营的统领宗信瑞便接到来报,大梁王朝的援军到了,就在外头。他兴冲冲的跑出去看,却有些傻眼。
只见眼前是有不少人,足有万数,可这万数人不像是军卒,倒像是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工匠。
大马后还拉着不少器械,有投石车,床弩等物。由五大三粗的贾铸领头,他正在打量珈蓝关一线的防御工事,看的直皱眉头。
宗信瑞很是不解与气愤,上前询问,“你大梁就带这点援军过来?”
贾铸冷笑道:“宗统领,你懂个屁。还没收到前方的快报吧?你们就要倒大霉了。我这万数工程兵,能救不知多少军卒,土包子。”
贾铸说完掏出一枚令牌,在宗信瑞眼前晃晃,“现在,你们皆需听我指挥,由大梁接手珈蓝关一线的防御工事。你们这豆腐渣工程能防得了谁?”
黑色的令上,刻紫色的蟒!
宗信瑞一哆嗦,见此令如见大梁九千岁亲临。
待到傍晚,虎贲大军尽数撤回后。
两军工兵立即彻夜不休在珈蓝关外设置拌马索,陷马坑。撤下那些破烂的投石车,换上大梁造。山雨未来,却似已闻腥风满楼。
……
黄昏之下,行来一满脸泥污似乞丐的女子,女子饥寒交迫,她抬头望着那千岁府的牌匾,眼中焕发出神采,她迈开步子想要强行冲进千岁府,自然被门口侍卫拦下,侍卫赵辛冷呵道:“长没长眼睛,不知道这是哪你也敢瞎闯?”
女子噗通跪地,直望着千岁府大门,抿着唇一言不发。
赵辛皱眉,这种场面以往见过太多,不是那些世家中人来求情,就是朝堂大臣的儿儿女女犯了事,触了律,被押入大牢,还是来此跪地求情。
今个却不同,竟是一乞丐来跪。莫非有什么冤屈?赵辛正要回府去禀报一声,这时一袭黑披风加身的夜萧萧从外回来,他手上拿着个自己雕刻的雕像,雕像雕的千岁按刀而立的英姿,是献给千岁的贺礼。
门口两侍卫立即行礼,“见过司首大人。”
夜萧萧转眼看那跪地上的乞丐一眼,询问赵辛,“什么事?”
赵辛摇头,“属下不知,她像是位哑巴。来了也不说何事。”
“你们不会问?”
夜萧萧按刀来到这名乞丐身前,细细打量她一阵,“你是谁?有什么事?若有冤屈去衙门,若饿了走投无路了去首善堂。”首善堂是女帝下旨建立的国家慈善机构,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儿,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手艺,教他们活下去。
乞丐摇摇头,嗓音沙哑,“这事只有千岁与陛下能决定。”
夜萧萧皱眉,“你想面圣?先禀明你的来历,名字,所为何事。”
女子刹那歇斯底里:“我自草原楼兰来,我叫呼延未央,此来只求陛下放过楼兰!只求陛下!不求千岁!千岁是天底下心肠最硬的人!”
夜萧萧一愣,瞧着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沉默好半晌,然后轻摇头,“来不及了。你们的人,杀大梁人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后果?”
“你们的鹰,猎杀陛下与千岁最喜的青隼时,有没有考虑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