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竟被黑泽挖得如同地下暗河一般,只不过这暗河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恶臭的毒沼。
三头黑泽正在卖力的往前挖,明显想要挖到围城的下方,然后捣毁围城。
“滋啦”梁九快若紫电,先一步拦在它们身前,琉璃宫亦有一本《凶兽录》,以往爱妃们搓麻将时梁九会在一旁研究上面的东西,自然能认出这些丑加臭的家伙。他内心其实也一阵后怕,若不是提前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看来猪儿虫大弟子还真是个福星。
左手白鹿程亮,右手奔雷紫电溢然,将地下照得通明,周身厚重的真气将那些毒沼阻在外。
梁九目光掠过它们眉心软肉之地,若有所思,“今天就拿你们试试本王的新邪术。”双刀锵的归鞘。
地底再次恢复那暗无天日,而梁九的眼睛却变得妖异起来,黑眸逐渐变白,只留一竖黑仁,幽幽的精芒似能吞噬诸生灵的心神。这门功法了不得,正是搜刮神代宫得来的秘术《傀儡术》。所谓技多不压身,梁九给它诠释到极致。
感受到巨大威胁的三头黑泽立即扑杀向梁九,梁九闲庭信步间,很快窜到一头黑泽眉心前,摊掌一按,妖异的眼,直视黑泽灯笼般大小的猩红之眼。
……
一道电光闪过,霹雳一声巨响,雷鸣之声响彻天空,顷刻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先是溅起高高的沙尘,而后溅起乌黑的泥泞。
天辇之中,仍是靠窗的位置,南宫伯瞧着那巨大的黑泽尸首与这倾盆大雨,不由叹口老气。
“这天下,到底还是风雨交加的天下。”
忽遇这样的鬼天气,不仅贾铸骂骂咧咧,远在边境筑长城的严守董亦跳脚骂娘。
天辇往后十里地,驻扎的西域大军亦听到前方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前方出了什么事,但刹罗生仍喝令竺罗耶立即整军,大军严阵以待。
他们已做好与那些鬼东西正面冲突的准备,可没想此次战斗竟然从地底而来,一个个凹坑出现,沙石泥泞塌陷,一只只丧尸犬爬了出来!
刹罗生还是首次见到活的丧尸犬,他紧握手中的弯刀。
慕容乘云此次首发的主要目标便是这些西域大军,那些黑泽仅是障眼法罢了。要叫他们自乱阵脚。他立在高高的枯树上,伸掌感受着这雨水,这瓢泼大雨,笑了起来,“天助我也!”
……
一个个西域兵卒被咬伤,随雨水流淌的血腥勾起了控尸蚕的肆虐,宿体一个个嘴生獠牙,指甲暴涨变成利爪,瞳孔腥红嘴里发出“咕噜嗬”听上去饥饿的声音,他们不再挖泥吃土,开始逮人就咬。
竺罗耶一刀一个,犹如劈大西瓜那般,劈爆一个个丧尸的脑袋。刹罗生褐色的卷发上沾着泥泞和血腥,他目眦欲裂,脸色苍白,“这……这就是末日么?”雨水与泪混淆在一块,嘀嗒落地。
……
西域边境,长城驻地,严守董一身湿漉漉的官袍,他喝令不停,“挡雨棚!木板!快快快!”
一处新浇灌水泥不久的墙段,工部的人员携卷来挡雨棚,再在上方压上平整的木板。一些忙而不乱,秩序井然。
这时自中原的方向行来一辆马车,驾车的胡不归很是不喜下雨天,烟斗也湿漉漉的,他运用真气将烟斗里的雨水蒸干,然后将它放回怀中。车厢之中,隋锦鲤探出身来,将一个草编斗笠给她师傅戴上。
胡不归感受着这破洞丛生的斗笠,跟屋漏偏逢连夜雨似的,他恼道:“锦鲤,这就是你亲手编织的完美斗笠?”
隋锦鲤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闻言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师傅,这个是夏天款的,哪想这破地方入夏雨水还会这样大。”
车中的凌北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姐,这不是你在大梁买的地摊货么?还说有夏天款的裙子,但太贵,打算将师傅的烟斗拿去当了买裙子穿。”
车厢里顿时上演乒乒乓乓师姐教训师弟一幕。胡不归惆怅不已,他堂堂武宗竟然过成这副穷唠唠的模样,真是造化弄人。他这女徒弟没少提议去劫富济自己,那怎么行,大燕如今也是一副穷嗖嗖的模样,还欠着他不少债。大梁就更别想了,那些富商背后皆有千岁府的影子,本来上次奴隶市场一事正好可以宰一宰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哪想大梁宰相出手更毒更狠更快,大梁境内的黑市无论奴隶市场还是地下赌庄,茫茫多的捕快手持淬毒陌刀,一律叫他们见血。既然见好不收,那么见血收是不收?
当时他们师徒三人蒙着面被大梁捕快追了好几条街,大半夜不睡觉蒙着面飞檐走壁?不追他们追谁。
此次江湖传闻西域惊现朱果,有许多版本,有的说惊现一枚,有的传实为三枚。江湖中人无不心痒难耐,这一步到位的绝世宝材,谁不想占为己有。可怎奈大梁王朝千岁府放出话来,朱果是他九千岁的,敢窥觑就砍了他们。一时间群雄激愤,但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为了朱果梁九大魔头真是够了,竟然在西域边境之地筑起了拦路的“龙”城,没错,在他们看来这长龙一般的建筑,该叫龙城。专为阻止他们去夺宝而建,一个个烽烟台,一辆辆床弩箭堡,蜿蜒绵亘,叫他们见之胆寒。
别人怕他梁九,胡不归为了两个弟子,硬着头皮岂有不去之理。看还不让看了?
严守董偏头见到这辆马车,当见到驾车之人雨落不上身真气雄浑时,他冷笑一个,令旗一挥,“来者止步!前方已被大梁王朝列为禁区,报上名来!”
城头之上,嘎吱嘎吱的十数辆床弩对准这辆马车,黑披风配斗笠的监野司高手筒子弩上扣,居高临下冷漠的注视这驾车之人。其实心下已有猜测,烟斗,黑袍,亲自驾车。正是胡不归的记录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