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萧行入院中,来到梁九跟前禀报,“启禀王爷,确有人栽赃公孙家。抓到几个活口,却纷纷含毒自尽。卑职还在调查他们的身份。目前看来公孙家的罪状确实难以洗清。”
眼见爷有公事要办,依偎在他怀里的苏烟柔乖巧的离他怀,退到一旁。她拎过脚边篮,开始刺绣,绣一双双绣花小鞋,男童女童皆有。其意不言而喻,是想要孩子了。梁九装傻,还没做好要二胎的准备,打算等闺女年满十八再放手去耕耘自己的事。
梁九坐直身子,饮一口矮桌上的参汤,“来源查到没?”
“有迹象表明,这些神仙草自大燕偷运进的大梁,卑职已命大燕处的手下全力追查此事。”
“偷运?”
“依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此事应与施家有关。”
梁九一挑眉,“哪个施家?六大世家的施?”除了这个施,他想不出谁有这个手笔敢往大梁偷运神仙草。
“正是。”大梁六大世家,分别为蒋,万,徐,孙,刘,施。施家向来低调,很少出风头。
“施元德那老东西真是越活越回去,唤他来见本王。本王倒要问问看,他施家是不是要钱不要命,本王大可将他脑袋塞钱眼里。”
施元德正是施家的老太爷,曾与其他几个世家老太爷一道去过千岁府贺岁。
梁九眼望大燕的方向,冷冷道:“这个神仙草,一定要把源头掐断。大燕那边,谁挡杀谁,永绝后患。本王稍后会去书一封大燕宫,问问燕永泰是不是也在吸这神仙草,本王大可送他一百斤。”
“是。”夜萧萧最敬佩王爷这一点,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他呈上另一份资料,“启禀王爷,还有一事,关于公孙弘治的身份有些蹊跷。”
梁九翻阅一阵资料,很是疑惑,“产婆?奶娘?两家失火皆死了个光?”
“没错,当年负责记录此事的捕快辞官后举家迁至大燕,很是家财万贯,可最近亦遇到家里失火,无一人幸免。”
梁九思忖片刻,“本王记得公孙璃曾做过一段时间大隋四皇子的枕边人。你去取隋鸿逸与公孙弘治的画像,这当中猫腻不少。”
未等多时,夜萧萧已从监野司驻洛阳分部取来两人的画像。
梁九点点两人的画像,模样七分似,心下了然。
“呵,不然怎么叫最毒妇人心。这公孙璃好手段,脚踏两只船,哪只翻了都能上岸。你去查查公孙璃的原配,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搁谁身上都不能忍。”
夜萧萧眼前一亮,领命告退。
……
凉亭之中,梁玉睁眼间,一喜。她起身蹦蹦跳跳来到摇椅前,摇摇手上的小龟壳。
“皇叔,我占卜到公孙弘治的位置啦。”
梁九伸大拇指赞一个,起身覆上老虎脸面具,“我们去抓那小子。”
正在院中呼呼喝喝打拳的胖小子燕良辰立即窜上来,“师傅!我我我,带上我。我今个禁足期刚过。”
“呵,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
被禁足大半月的燕良辰可憋坏了,都没能出去和新认识的两位小老弟胡吃海喝吹牛掰,浑身痒痒。
梁玉亦覆上半面小兔子面具,挽上她皇叔的胳膊一路蹦蹦跳跳很是欢快,她小酒窝一露,仰起脸儿乌溜溜的眸子望着这只大老虎,最是无邪。
“皇叔,他离西襄集市不远,等抓住他我们顺道去逛逛集市,买些新鲜菜儿,今个想吃小豆芽。”
“好。”梁九自然依她,往常闺女亦爱吃素炒豆芽,就着一碗白米饭能吃小半碗。
“玉儿姐,小豆芽有什么好吃的,都不管饱。要我说该买个三只四只烤鸭,那皮脆多汁啧啧。”
“你这小辰子,小豆芽对你来说当然吃不饱,吃的是味道儿。”
“烤鸭才有味,小豆芽那一嚼就没,都不知哪里去了。”
两人一路拌着嘴,梁九手上则翻阅着一本古籍,最近他在寻找一些关于武圣法身的书籍,准备给闺女参详一个合适的法身。
……
小院门被破开间,两名守卫在此的死侍只觉眼前一花,只见两个沙包大的金拳头轰击在他们面门上。
两人鼻梁凹陷,仰头倒飞砸在院墙之上,只来得及吐出两口血便昏厥过去。
小院中凉亭,施良才大惊,轻功一荡正准备跃出院子逃窜。谁想一纤纤身影行如鬼魅,袖里红丝暴涨,席卷而来,伴着一声娇喝,“哪里去!”
施良才只觉腰间一紧,被拽回院内,砰的砸地上。说时迟那时快,他正要抖搂出袖中迷烟弹,可那早有防备的红丝比他更快,将他两臂一折,他惨叫一声,两臂霎时被废。他紧咬着牙关即将蠕动一个。
梁玉及时上前,玉手一伸一错,卸他下巴,而后插着小蛮腰打量他,“小辰子,玉儿姐今个给你出气了。”
“玉儿姐威武。”燕良辰跑过来踹给施良才两脚,“敢辣我燕良辰的眼睛,你是头一个。”
梁九自顾自翻阅着古籍,行往院中屋,只听屋内有人将门反锁,他犹不知,继续前行,接着屋门“哗啦”一声倒。当他踏入屋中,这才合上手中书,打量屋内。微蹙起眉。
屋内,那本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如今面黄肌瘦,眼神时而呆滞,时而涣散,时而清醒。他如瘫了般,斜依在软榻上。两名浑身赤裸的美姬如今也被带入沟。陪着公孙弘治一同吸食起那神仙草。
“呵呵,你们倒是飘飘欲仙,玉儿,辰儿,你们到院外等着。”
夜萧萧这时刚好抱着一摞资料寻来,梁九冲他一招手,“夜萧萧,你去将公孙璃和公孙承平提过来,让他们来看看这副‘美景’。”
“是。”夜萧萧放下资料,离去前细瞥一眼院中痛苦打滚的施良才,冷笑起来。果然。
梁九拾上资料边看边缓步来到施良才跟前,而后抽出资料里的一张画像,“施良才,是不是你?”
施良才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生无可恋的模样。
梁九蹲他身旁,感喟一个,“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这么一弄,公孙家,你身后的施家,都得玩完。不过身为男人本王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公事还得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