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茵重出江湖,消息在街头不胫而走,还以为这恶棍之女顶不住了,没有想到还会出现。
而重新现身的谢茵茵,倒也有了些变化,那就是,更加刁钻,要价更狠,十足见钱眼开。
还有一个,便是谢茵茵换到了隔壁街摆摊。
她离开了那个酒楼楼下,原因不言自明。
而找谢茵茵写状子,真的去县衙告了一状的那个苦主,没半日就喜笑颜开的回来了。
“状师真神了。”
阔别几日,谢茵茵还是谢茵茵,依然是整个宛平县难找的最牛的状师。
以前是谢方樽,现在是她。
“我之前不得已找了那对街姓马的状师,结果白白骗了我五十两银子,真是恶状一个!”
几个百姓讲着讲着有些底气不足了,这样一来,谢茵茵好像成了难得的好状师了。
她可是谢方樽的女儿啊……
谢茵茵悠悠地说道:“下一位。”
正在排队人的立马推开前面碍事的百姓,忙不迭地来到了谢茵茵面前:“茵茵姑娘,我,我!”
谢茵茵说了半天话,嗓子又干又痛,还是耐着性子:“什么冤情?”
旁边这时递过来一盏清凉的梅子汤,是旁边卖梅子的大婶:“茵茵姑娘,累了吧,喝口汤歇一歇再说话。”
大婶和蔼可亲,眉眼间都是对谢茵茵的讨好。
这烈日当头,多亏了这谢茵茵在这里摆摊,天天客人爆满,大婶简直在心里巴不得谢茵茵能一辈子在这街上写状纸才好。
谢茵茵有些诧异看了大婶一眼,不过她也确实口渴了,便接过来一饮而尽,果然甘甜冷冽,谢茵茵把杯盏递回去:“多谢了。”
大婶道:“茵茵姑娘别客气,需要的随时说一声,我这梅子都是新鲜鲜榨,好喝的很!姑娘要多少管够!”
不动声色又宣传了一波自家梅子。
正在等候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老板娘,给我也来一碗吧!”
“还有我!还有我也要!”
老板娘笑的眼睛都不见了:“好好,几位客官稍等,我这就盛好给你们端去!”
真是财神爷啊。
谢茵茵也没想到人会这么多,还以为换了个地方,知道的人会少一些。哪想到自己的名气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谢茵茵好不容易把排队的都接待完,旁边堆着的银子,足够把这几日的缺席都补了回来。谢茵茵收拾着摊位,感受那个熟悉的,让她不太舒服的黑衣人又来了。
“我家公子有请。”黑衣人盯着谢茵茵。
谢茵茵慢条斯理地把东西一样样都收拾完,然后才看向黑衣人:“告诉沈公子,我家中还有事,今日就不赴约了。”
黑衣人的眼睛似乎更犀利了。
谢茵茵还是微微的笑,“我先告辞了。”
谢茵茵把包袱背在身上,便迈着步子朝家走去。
黑衣人在她背后目视她消失,才冷冷地转身返回去。
“她不肯来?”司修离像是一点也不意外,他淡淡一笑,“那便随她了。”
若谢茵茵真的表现的一点不介怀,反而不像一个普通人的反应了。
黑衣人才冷冷说:“蔡学周派人来请了几次殿下,依然是那套,不希望殿下孤身在外,脱离府衙的保护。”
司修离自斟自饮;“蔡学周为人太过刚直,一个不懂得屈伸的臣子,本王和朝廷都不需要。”
蔡县令被贬谪宛平县,已经说明他在朝廷无关紧要,到了这种地步,却依然不知道半点服软。
“本王在他眼下做事掣肘太多,奈何皇兄看重他。”
否则司修离可以杀了蔡县令,让宛平县易主也不是什么难事。换一个更听话的人,只有更好。
“已经让县衙以缉捕巨盗为由,锁死了进出城门,而且发布了告示。”
虽然蔡县令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也不可能反对修王殿下的命令,可是却保证不了蔡县令心里会怎么猜疑。
为了找个神医就如此兴师动众,似乎动机不纯。
有怀疑就有可能会逆反,就是不安定因素。
“你盯紧蔡学周,若到了关键时候他真的不识好歹,就算不能杀他,也可以让他睡上几日。”司修离吩咐。
这样的要求,黑衣人自然能做到,不管是以前的清灰将军,还是现在的黑衣太监,他都是司修离手上最忠诚的刀。
司修离唯一最信任的人,就是黑衣人。这也是多疑的修王殿下,唯一的罩门。
谢茵茵背着包袱回到家,老夫人已经欣慰地等着,“累坏了吧?”
谢茵茵看着满桌子的香喷喷的饭菜,笑着摇了摇头:“不累。”
老夫人赶紧招呼:“快坐下吃饭,已经让丫鬟热过好几回了。”
谢茵茵捧着碗筷,她确实是饿了,立刻就开始狼吞虎咽:“怎么没见大龙啊?”
少了一个和她抢饭的劲敌。
老夫人道:“我让人给他端去了,不用管他,除了会吃,一点用都没有。”
老夫人心底难免闷气,本来把方大龙接来是希望家里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撑着,结果发现不是男人,只是个饭桶。
这也难怪老夫人见到方大龙就来气,越来越严厉,对方大龙有多恨铁不成钢,就有多心疼谢茵茵。
如果有选择的话,老夫人很愿意自己的孙女就是单纯的闺阁小姐,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只需要活在家人的荫蔽之下,过此一生就行了。
谢茵茵吐出一口气,放下碗筷:“饱了。”
老夫人端详她说道:“以后每天都陪祖母一起吃,别一个人闷在房里。”
谢茵茵笑了一下,点点头。
越是这般看着好像无事的孙女,听话也乖顺,老夫人越是心头不安。
谢茵茵回房之后,老夫人还在桌边呆坐,丫鬟有些担忧:“老夫人?”
从上午就等谢茵茵回来吃饭,又吩咐热了好几次饭菜,老夫人已经在这桌旁坐了许久了。
老夫人喃喃道:“茵茵这孩子着实可怜了。”
丫鬟有点心惊,忙劝道:“老夫人您多虑了,小姐有您疼爱着,怎么会可怜呢?”
非要论起来,谢茵茵算是自幼丧母,但因为那时候谢茵茵还在襁褓,而谢方樽也没有再娶,但是老夫人一直是很疼爱这个孙女,再加上之前谢家有钱,在下人们看来,其实小姐活得还是挺不错的。
老夫人却心里通透:“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给她的,我再疼爱,也弥补不了她心里少的那一块。”
谢家因为老夫人威严坐镇,实际上儿子不成器,老夫人不威严也不行,导致谢家几乎是女人的天下,唯一的管家刘叔也是老实憨厚的性子,唯老夫人马首是瞻。
谢方樽没给过谢茵茵所谓的安全感,反而因为骂名让谢茵茵从小就开始不安,应该说在谢茵茵的生活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予过她应有的保护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