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给个说法,谢茵茵心底就有数了。
再看那小白脸一副贼眉鼠眼,就知道心里打着不可告人的算盘。
退一万步,就算他的老母亲真的是自己吊死在谢家门口,也碍不着谢茵茵的事,更不可能因此把她抓起来,小白脸这么闹,多半是为了出心里那一口恶气,外加讹上谢家,能讹多少就讹多少。
她直接问:“你要什么说法?张翠花是自己找我写状子,你的老母亲吊死更不是我干的,你来谢家要说法,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小白脸气怒:“我老母亲冤死在你家门前,人人都看得见,你为了赚黑心钱,擅自掺和别人家的事,自家各扫门前雪,别的状师都不管,凭什么你来管?”
原来张翠花已经找过好几个状师,对方不想管寡妇的家务事,张翠花才走投无路找上了谢茵茵。
难怪张家人这么记恨,在他们看来谢茵茵就是多管闲事。
谢茵茵盯着他:“状师接什么案子,是状师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这色狼因为侵犯不了张翠花,还让美人从手里逃了,果然是恼羞成怒了。
小白脸一脸的倨傲:“我管不着,老天爷却管得着!我母亲尸体就在这里,她被你谢茵茵间接害死,冤魂一定不散,到时候诅咒你们谢家……”
谢茵茵冷笑说道:“所以你今天,是泄私愤,故意来找茬的?”
泄私愤?小白脸这才发现自己被带偏了,开始跳脚:“闭嘴,你竟敢说我是找茬?谢茵茵!大家都看看啊,看看这谢家一家子是怎生的无赖!”
谢家的门口,一群人指指点点,许多人活儿也不做了,大老远赶过来吃瓜看热闹。
不见对死者的悲痛,都是对八卦的热衷。
老夫人不顾一堆人看着,强硬把谢茵茵拉到一边,眸光深切,对着她说道:“茵茵,你前面打的那些官司,无论如何逞强都可以,但现在是出了人命,不一样,你懂吗?”
人命是不能沾手的,哪怕是一丝一毫,所以老夫人才不惜把谢茵茵锁在屋里。
谢茵茵很冷静,“祖母前几天,才刚鼓励茵茵当状师,何为状师,必然要接触人命官司,若茵茵遇到危险就后退,只接一些无关痛痒的案子,那这状师,又如何能叫当得?”
老夫人面上是焦急担忧;“祖母的意思是……”
谢茵茵说道:“张翠花这个案子,并没有隐情,所以,即便张家现在来发难,孙女也并不害怕。”
当状师只要没有错判案子,那就不必担心。
没人奈何的了状师,尤其是谢茵茵。
“祖母,您不可能永远保护茵茵,茵茵也迟早都要一个人面对所有危险,若您现在都不信任茵茵,以后您让茵茵独当一面,还是要让茵茵永远做一个经不了任何打击的柔弱娇花?”
老夫人被一席话说的呆呆的,所谓道理老夫人都懂,可是叫她亲眼看着孙女涉险,她怎么能不阻止。
本来改嫁这种事,民间就是很难有个定论,女子终究是弱势,许多人心底都认为嫁了人就该从一而终,舆论也是偏向张家人,更不要说现在闹出了人命。
而作为帮她的谢茵茵,自然就是帮凶了。
谢茵茵走上前,说道,冷道:“张翠花如果不改嫁,一辈子就要受你父子淫威,我看你老母亲纯粹是羞愧而死。”
状师打官司,历来都有找状师后账的,但是像张家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
还想操控舆论,借由老百姓来给谢家抹黑。
小白脸的爹也忍不住了,就是那个觊觎自己儿媳妇美貌的老色鬼,跳出来说道:“谢茵茵,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张家!?”
谢茵茵一点也不害怕,冷笑着:“我的状子上可写清了,男有董卓之心,你自己有没有,自己清楚。”
闹呀,把越多的人闹来围观越好,看他老脸羞不羞。
一老一少顿时脸上表情精彩:“你,你胡说八道!”
“既然我是胡说八道,你何必急眼,”谢茵茵冷冷道,“不是说是我害死的吗,尸体呢,在哪里。”
张家父子对望一眼,本以为谢茵茵不过才十五岁,一定是任由摆布,谁想到本尊出来了,却是这样一副铁齿铜牙,提到尸体还半点都不害怕,这,这跟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谢茵茵见他们犹豫,冷笑道:“怎么了,莫不是怕我看见尸体?”
小白脸气的牙痒痒:“好!你不要后悔!”
张家人一开始不许把尸体放下来,就这么挂着,吸引的许多人都过来了。后来仵作来了,才同意把尸体放下来验尸。现在正放在后门处,由门扇遮着。
谢茵茵盯着他:“是你不要后悔才是。”
老夫人担心的脸色发白:“茵茵!”
谢茵茵依然对老夫人点点头,就在仵作的带领下走向尸体。
只是简单的一个草席子,一揭开,就是张家老太太僵死的身体。
许多围观的都把眼睛移过去了。
谢茵茵居然真的不怕,站在尸体跟前,居然还伸手碰了碰那尸体的颈子。
顿时一阵嘘声,这恶棍的女儿果然不一般,谁家十几岁的女孩儿敢和尸体待在一块儿。
小白脸心里一紧,但依然硬气,看来是真的认定谢茵茵绝不可能看出什么花来,连仵作也验了死因,横竖他娘是自缢而死,就是赖在她谢茵茵身上又怎么了。
谢茵茵心中知道自己清白,即便看着张家老太太遗容,心中想的也是,若非过的太苦,老太太怎会走这条绝路。
分明张家的父子都有问题,先有张翠花宁死也要改嫁,后又有老太太甘愿自缢。
“看够了吗。”小白脸冷着脸,挑衅地看着谢茵茵。
谢茵茵慢慢从死者身旁退开,看着两父子,唇边淡淡一勾:“方才你说只要我给个说法就可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小白脸忙不迭装模作样咳了一声,说道:“那要看你,想公了还是私了?”
谢茵茵等着他说话,淡淡道:“公了怎么,私了又怎么?”
张家父子脸上难掩的喜色,看来是尸体上没看出名堂,这嘴硬的丫头终于开始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