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蔡县令听到了巡逻回来的差役回报,在街上看见了若无其事摆摊的谢茵茵。
“这个谢茵茵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这个时候还去摆摊?”
蔡县令气的吹胡子:“她不是要抓凶手吗,信誓旦旦在本县面前保证,还是觉得县衙真不敢抓她?以为本县在和她开玩笑?”
这个丫头,妄他顶着压力放了她,她居然把他的好心全当成驴肝肺?
师爷欣慰说道:“大人息怒,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本来就不用太指望她。”
可惜蔡县令这边的调查陷入僵局,正因如此,才会愿意相信那样一个小丫头吧?
蔡县令觉得脸疼,揉着眉心,气的撂狠话:“反正只剩下明日了,看后日一到,本县抓不抓她!?”
这时一声擂鼓,如同打雷一样。
忽然蔡县令一个哆嗦:“什、什么声音?”
是县衙外面的击鼓声。只是他已经很多天没听到了。
师爷半晌回过神:“是,是有人拿着谢茵茵写的状子,来告状了。”
蔡县令崩溃了。
大街上,一时间人们交头接耳,“想不到谢茵茵居然拉了县衙当靠山。”县衙的人见到谢茵茵居然都绕道而走。
“看来以后得对她恭敬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这谢茵茵小小年纪,看起来比她爹还有本事?”原先以为不就是个小丫头,能掀起多大的浪。
一声不知从哪里起的冷笑,像刀子一样:“再怎么样也是谢恶讼的女儿,你们忘记了当初有多惧怕和厌恶那个恶讼?”
只见一个刀削脸的中年男人,拢袖阴冷站在一边。
一旁的几个百姓面面相觑,“虽然谢方樽是很可恶,但是,谢茵茵好像并没有做过她爹那样的坏事……”
相反,凡是找她写了状子的,都得到了伸冤。张翠花的事情更是宛平县人尽皆知。
那男人脸上更露出恨色,他阴沉说道:“那又怎么样,自古都是父债子还,有一个恶人当爹,注定了她只能是孽障之女。”
许多人都不吱声了,应该也没什么人愿意真的为了谢茵茵与人争辩,这句话同样戳中了人心理弱点,她谢茵茵是好是坏,管她去,说到底跟他们无关。
顿时该散的都散了,而之前挑唆的那个中年男人,也一瞬间没了踪影。
谢茵茵的摊位前,此刻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在那里,身上一股浓郁的香粉味。
“谢状师,小女子史仙娥,在这等了状师两日,算是把状师盼来了。”女子说话的时候还眨着眼,一双含情目,看的谢茵茵都有些脸红了。
史仙娥,这名字,加上女子这一身的风情,不得不说名字很相配。
只是……谢茵茵隐约猜到了女子的身份:“请问史……咳咳,请问姑娘有什么冤屈要伸吗?”
史仙娥看着谢茵茵,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故作老成,忽地笑了出来。
“之前只听说谢状师年纪小,想不到,竟真是这般的小姑娘。”史仙娥捂着嘴银铃的笑,周围好几个男人,已经眼睛盯在了她身上。
乖乖,这是哪个楼里的倌人,真是勾人……
史仙娥忽然就伸了手,拉住了谢茵茵的手,史仙娥的手也是绵软无骨,像被一团棉花包围一样酥软,谢茵茵吓了一跳。
对面明明也是女子,她却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谢茵茵赶紧把手挣脱:“姑娘有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结结巴巴说着,史仙娥看到谢茵茵局促的样子,更加笑起来,声音有些放肆。
就在这时候,谢茵茵发现自己衣袖里有点膈应,似乎是一团纸塞到了她袖子里。
她不由一顿。
史仙娥的身子摇摇从摊位前站了起来,“这大庭广众,小女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含情美目眨着谢茵茵,十分暧昧:“不知状师可否与我单独……小女子就住在锦花楼,状师何时有空,都可以去寻小女子。”
谢茵茵实在被这女子惊得够呛,锦花楼,那是宛平县的青楼,现在这些女子拉客,都拉到大街上了吗,可她、她也是个女的啊!
眼看史仙娥真的一扭一扭的走远了,还一步三回头,冲谢茵茵抛媚眼。
“我等着状师。”
谢茵茵没有把袖子里的纸团拿出来,毕竟街上人多眼杂,而且这史仙娥实在是,谢茵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
她居然在大街上被一个女人调戏了,这女人还是倌人。
谢茵茵不是对倌人有偏见,只是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摸过手。
抬起头,发现起码三个男人朝史仙娥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那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去干什么的。谢茵茵:“……”
不知为什么,她想起来祖母知道她爹病倒之后,匆匆赶到家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对着她说:“茵茵,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无可救药的蠢货,一种就是像你爹这样、根都坏透了的恶有恶报的坏蛋。”
蠢货和坏蛋,似乎选哪一个都很惨。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例外的男人吗。
无恨在院子里,难得监视的清灰不在,他可以放心炼制一些秘药。可是他却静不下心,明知道她应该是安全的,却控制不住去想。
这就是担心一个人会有的心情么?
无恨索性起身,走向谢茵茵院子,也像她等他一样,想等她回来。
路过前门,看见一个丫鬟拿着扫帚在柴房里进进出出,似乎焦急在找什么东西:“奇怪,怎么哪里都找不到?”
无恨盯着没头一样乱转的丫头,眼眸微动:“丢了什么?”
丫鬟诧异向他看了过来,“无恨公子,柴、柴房的柴刀不见了。”
“柴刀?”无恨眉心皱了皱,“什么时候丢的?”
丫鬟叹道:“柴房有日子没打扫了,上次还是……小姐提着上山,去给老夫人采药。”
只是一把柴刀,并不贵重,可是实在觉得奇怪。
明明就放在柴房里,哪去了呢?
无恨近一步问:“除了柴刀,没丢别的?”
“没有啊。”丫鬟无辜地眨眨眼。